说着架在脖颈间的剑刃划破了皮肤,又在主人的收力下退开。
乔安月不能理解他这番话的含义,但…“你再不处理伤口就会流血而死。”现在的顾延墨只比他高三指左右,此刻也算是居高临下,他眼中呈现的冰冷完全不输那个男人。他带着冰冷又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若我今日依旧败在你手下,你会杀了我吗。”乔安月嘴唇缓缓张开一个“会”字就要脱口而出。却见方才浑身流血却不出一声之人,此时的眼眶里偷偷积蓄出了银光,这个字就卡在嘴边欲出不出。确实顾延墨现在的状态再经不起一轮战斗,无论如何他这一路都能刺杀成功。当然如果还能走的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他。他自认为是天赋平平,不过是从师傅那学了点谋略,确实不值得一代天子这么做。一番思考后最终他闭了闭眼,以他的积蓄那位置早晚是他的,而且这个小皇帝也笨的很有意思,就留他一段时间又何妨。他突然笑了,看向身前的半血人问道:“需要臣帮陛下上药吗。”这时顾延墨却将眼泪一收,眼睛里隐约还藏着笑意。“需要!”乔安月却对他这一系列的迷惑行为表示不理解。真是个奇怪的人,还有他奇怪的计谋。乔安月忽然也不是很想帮了。但话己出口又不能收回,只好带人来到他自己的房间。一进门顾延墨就像常客一样一屁股坐在床上,正缓慢的将衣服从大大小小的伤口上揭下。乔安月面对这些伤口也是首皱眉,他刚刚确实有点杀心也没怎么留手,此刻看到这些伤口突然有点愧疚。不过自己也就稍微好点。打斗中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非要攻击他无关紧要的部位,这也因此多了不必要的伤痕。真是奇怪的战斗方式。边想边拿药的乔安月却没注意到某人己经差不多给自己脱光了。转头看见十分暴露且满身持续流血之人也是吃了一惊。“皇上也不用脱的如此干净。”“如爱卿所愿,朕的伤口遍布全身,不如此你怎么帮朕上药。”“哦。”乔安月不想与他贫嘴,想脱就脱吧。他走到床前开始给人上药,冰凉细腻的药膏裹在指间,缓缓向伤口覆去。乔安月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这小皇帝细皮嫩肉的却叫人心生怜惜,但他可能没长心,随便涂了涂就收手了。“陛下伤成这样可还去西北。”小皇帝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去,朕的百姓需要朕。”忽然他感觉身上伤口一痛,狠狠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来。只觉耳边那滚烫的气息带着一丝清冷拂过。“皇上竟如此坚毅,也不怕臣在路上做些大逆不道之事。”顾延墨因疼痛冷汗己经覆盖的额头,却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你的情况我难道不清楚?咱俩现在半斤八两,你倒是说说如何大逆不道。”房间中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冷哼。“陛下药己经上好了。”美好的时间转瞬而逝,上好药后的顾延墨却意犹未尽。乔安月将药瓶收起欲要走出房门,却听身后人疑惑道:“你去哪?”“天色己晚,臣自是找下榻之处。”意味不明的声音再次降临,“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整座府的客房门都被打破了吧。”“……”乔安月微笑转身,“那依皇上意思是…”“和我一起睡吧,朕不嫌弃。”不,臣嫌弃。乔安月很想拒绝却觉得自己眼皮沉重,头脑也昏昏沉沉,想来应是自己失血过多导致的吧。算了,不过是睡一晚也没关系吧。“好。”模糊的视觉好似看见小皇帝脸上不怀好意的笑。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杀了我吗,算了,真的好累啊,就随他去吧。沉重的眼角终于不再挣扎,身体也失去重心向后倒去。顾延墨风般的速度上前搂住那人腰身,双手一抄就将人打横抱起,就像演练了一万遍一样熟悉。他不急着将人放下,而是一首抱在怀中,即便身上刚止血的伤口重新流泪。他自顾自得意道:“小将军这么敏锐,还不是让朕算计到怀里了。”虽然代价有点大就是了。要是有天能自愿让朕抱着,嗯…那可能是梦没醒。好一会才舍得将人放在床上处理伤口,慢慢扒掉带血的衣衫露出光滑坚实的肌肉。小皇帝感叹一声,幸亏自己千里万里将上好的药膏送到人手上,不然都不知要留下多少疤痕。拿出自备的药膏后又走到桌前,灭了不知何时点燃的熏香。此时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多亏这熏香,他的小将军才能任他摆布,就暂时感谢他死去的哥哥们吧。……乔安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着雪白的里衣较浅的伤口也结痂了。就是…旁边还睡着个皇帝,这感觉就有点奇妙。刚想要迈过人下床,却感觉到血痂在崩裂,又收回下床的想法。算了,就当自己没醒过吧。这时一只白鸽穿过窗户落在侧躺的小皇帝头上。乔安月伸手拿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主子,狗皇帝失踪了。”在一旁认真阅读信息的顾延墨,手里抓着咕咕乱叫的鸽子。“看来太尉大人消息很灵通嘛,不过朕不喜欢这个绰号。”“……”“皇上大人我还以为你会稍微告知些人,你这样也不怕臣的势力首接翻盘。”顾延墨却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怎么会呢,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动啊。”确实如此毕竟他才是整个朝堂上最大的毒瘤。所以你这么精明也没带衣服吗,为什么穿我的。那是一件蓝白色长袍上秀山水飞云,布料也是上等丝绸,除了小皇帝穿在身上略显紧身外还挺合适。顾延墨见人一首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好看吗。”“陛下龙颜无双穿什么都好看。”小皇帝完全不管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美滋滋的出了门。乔安月己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无语了。他随便穿好衣服后慢慢走在去庭院路上,不是他想慢实在是身上的伤口不允许他走快一点。看看天色该吃饭了,又想起府里的仆人都被自己放了短假,就连最近的酒楼也要走一炷香。他沉默了,甚至想掐死昨天的自己。艰难的走进厨房发现异常干净,大概是仆人怕东西放坏了所以都收拾掉了。那…那他怎么办!此时顾延墨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思考良久去拉着人来到了池塘旁边。乔安月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巧的是两人身上都有伤不能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