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楚云一脚一个，打人很是利落的样子，邻居们都吃惊至极。
忍不住打量楚云。在北大荒生活了一年，楚云变黑了，也变得壮实了。再加上他又在长身体的年龄段。1米8的身高往那里一站，如同铁塔。姓黄的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晃了晃，吓唬楚云：“欠条在我手里，你不仅不还钱还打我！我要去保卫科告你让你吃枪子，这件事情不算完。”楚云冷笑数声：“拿着一张假借条，就敢来砸门？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是说要找保卫科吗？就是你不去找，我也得去找。”有个邻居出声劝：“多大点事就找保卫科？不就是八十块钱吗，还了不就行？”“说得这么轻巧你是不是想出钱？正好欠条是现成的，你把欠条接过去，把钱出了吧。”楚云转头怼了一句。邻居被这句话噎住了，“人家是来找你催债，我又没借钱。”“谁说你没借钱？半年前你向我借一百块钱，现在还给我。”楚云朝他伸出手。“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你半年前还在北大荒呢，谁借你的钱了？”邻居挤出人群，不敢再看热闹，生怕沾到。这时，几个保卫科和消防科的干事们走过来，“出了什么事？”保卫科是从专署公安处的内部保卫机构-经保科（股）里划分出来的。按经保、文保、基建等保卫业务分类设置保卫科，负责保卫百人以上的工厂安全。纱厂女工众多，属于万人大厂。不仅有保卫科，还有消防科。姓黄的看到保卫科的人有点害怕，眼珠一转：“同志，他们家欠债不还，我是来要债的。”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人皱了皱眉，“欠不欠债的，得等他家大人从医院出来再说。你们趁他家没大人的时候砸门吓唬小孩子，这就是破坏社会安定团结。我们绝不能姑息！”听到这句话，楚云就知道保卫科的人是肯主持公道的，上前一步：“同志，他拿的是假欠条，不是我爸亲手写的。”“你胡说，上面有你爸的亲笔签字。”姓黄的急忙把欠条递给保卫科干事，“你看看。”保卫科干事接过来欠条，见到上面有楚云父亲的签字，转头问楚云：“你是老虞家的大儿子吧？才回来的？这事你怎么说？”“这个签名是假的。”楚云指着欠条，“只要找笔迹专家就可以鉴定出来，这份签名和我爸的签名完全不一样。”楚云背着的军绿色挎包里正好有父亲的亲笔书信，拿出来给保卫科的人看：“你可以看下，我爸的名字是虞新，这个新字斤字旁的最下面一竖，写得非常有力道。但这个签名就可以看出来，下笔软弱，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写的。”保卫科干事听楚云这么一分析，微微点头：“确实有点不一样。”姓黄的急了：“这明明是虞新的亲笔签名，我这里有证人。”“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和我爸签的欠条，我爸借钱的名义是什么？”楚云问他。姓黄的眼珠一转：“我管他借钱要干什么？说不定是赌博去了呢。”“我爸是为了保卫工厂安全而牺牲的，你竟然敢给他安赌博的罪名？”楚云冷冷地看着姓黄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爸到底赌不赌博！”“你爸赌的，经常和我们几个一起玩麻将。”姓黄的同伙急忙出来作证。“同志，我举报这里有一个赌博团伙。”楚云首接转头向保卫科干事举报，“麻烦你把他们抓起来，严加审问。说不定能审出来几个案子。”“说得有道理！”保卫科干事在来的路上己经了解过了，知道楚云的父亲刚去世没多久。这个姓黄的不是纱厂子弟，更不是纱厂的职工。趁着虞家没人的时候来要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姓黄的急了：“我真是来要债的。”“要债的？”楚云冷冷一笑，“你口袋里装着好几张欠条，上面的欠债金额合计起来都超过一千块了。怎么只掏一张八十的？”他首到几年后才知道，姓黄的来要债时口袋里装着好几张欠条，都是楚云父亲的签名。姓黄的大惊失色地捂住口袋：“我真是来要债的……”话音未落，楚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从他上衣口袋里搜出几张欠条递给保卫科干事：“同志你看看！”保卫科干事一看，果真是好几张欠条，全部都是虞新父亲的签名，气极：“抓起来，带走！”眼见要抓姓黄的，那两个同伙吓得脖子一缩，往人群里钻。楚云走上前，先拎着一个，啪啪两个大嘴巴。又急跑两步，抓住那个想跑的，同样也是两个大嘴巴过去。不过十几秒，就把这两个人给抓起来了。“好身手！”保卫科干事出声夸奖，又把几张欠条全部收起来，一挥手，“全部带回去，严加审问！”姓黄的叫苦不迭。他也是才知道虞家没了男主人，女主人又住院了，想趁着家中没人的机会讹点钱花花。谁想到楚云一回来，就首接叫了保卫科。现在的人还是老思想，有事就私了，谁会有事找公安？保卫科干事又看向其他邻居，怒斥：“虞新和你们是同事也是邻居，他家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不说帮一把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看热闹？真令人心寒！”“你们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以后你们家有事，指望着谁帮你们？谁愿意帮你们这些无情的人？”这话一出来，周围的人脸色大变。“我们没干啥，就站在这里看看。”“对啊，这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啊。”说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就跑了。保卫科干事哼了一声，和楚云握手：“我姓李，叫。昨天刚分派到咱们纱厂，如果案子有进展，我会通知你的。”“李同志你好，辛苦你了。”楚云突然想起这个看起来有点面熟的人是谁了。这个人就是后世的市局局长。在纱厂保卫科只呆了几个月就高升了，所以楚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首到自报姓名，这才想起来。“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等人带着姓黄的三人走了。刚才站在人群外面的小团子立刻跑过来，抱着楚云的腿，奶声奶气的喊：“哥~”“真乖！”楚云弯下腰把小团子抱起来，“今天的事情，你要记一大功。”“不是不是。”小团子用力摇头，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楚云身后，“是若若姐带我去找的保卫科。”若若？难道是张叔的女儿顾清初？楚云转过头，只见顾清初站在不远处，冲着他笑。“小风哥，你回来了？”顾清初头发乌黑发亮，梳着两条大黑辫子。手里提着一个网兜，兜里有两个饭盒。哪怕穿着军装裤也能窥见两条大长腿，身材高挑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