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晌午,我正往蒸笼里码包子,院门突然被踹得咣当响。
三弟杨文山裹着新棉猴挤进来,皮靴上的雪花甩得案板啪啪响:“姐,妈让我来拿钱!”
油光水滑的头发底下,一双吊梢眼直往钱匣子瞟。
“上回才给了三十。”
我攥紧沾着面粉的擀面杖,“三九天连口热水都不给爹娘送,要钱倒是勤快。”
他抬脚踹翻板凳,腌酸菜的瓦缸应声裂了条缝:“装什么孝子!当初要不是你嫁个二婚头,咱家早盖新房了!”
酸汤顺着裂缝往外滋,赵学军新给我打的枣木案板泡得发胀。
灶房帘子哗啦一掀,赵学军拎着劈柴斧大步跨进来。
他棉袄袖子卷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