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程小姐，您再考......什么？您答应了！”
对面的语气变得惊讶，随即是藏不住的激动。
程清安心里却没有什么波动，带着点哑意的声音透着疲惫。
“你安排时间吧，到时候通知我，我想......越快越好。”
“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后，程清安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无力地埋在床沿。
她真的好累。
渐行渐进的脚步声响起，比身体最先反应的是她的心跳，明明已经千疮百孔了，却还是挣扎着为那人跳动。
“怎么睡地上了。”
他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抬手将她散落脸颊的发丝挂到耳后：“眼睛怎么也红了，嗯？”
程清安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做了个噩梦。”
厉景行没多想，伸手把她揽在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怕，都是假的。”
确实都是假的。
他对她全部都是假的，他欺骗她，利用她。
就连他现在安抚她的动作，或许也是任务需要，让人讽刺。
她从他怀里出来，抬眸看着他：“厉景行，那个梦，让我想要离开你。”
厉景行抿着唇，望向她的眼底晦暗不明，半晌。
“你不会，你爱我。”
你看，他对她满是胜算，他知道她爱他。
可他却在她捧着一颗真心递上时，一脚踢开，肆意踩捻。
程清安低头从唇角扯出一抹笑，带着自嘲，她点点头。
“嗯，我爱你。”
但我也爱自己。
这是你教我的。
听到她的回答，厉景行吻吻她的额头，托着她的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睡吧，我陪着你。”
话刚说完，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程清安也看到了上面的备注和那条消息。
夏思妍，厉景行的心上人。
回完消息，厉景行侧头看向她。
“我现在有点事，你先自己睡吧。”
说完，不等程清安反应，厉景行就迈着步子离开。
门开了又关，程清安盯着那扇门，许久，才收回视线。
她闭上眼想要休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属于她和他的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场景，像放电影一样连续播放。
他会带她去高档餐厅，亲自教她使用刀叉，在她发出声响引来旁人的目光时，他却一脸平静地告诉她，切得不错。
他会在她被客户骚扰灌酒时，一酒瓶砸到那人头上，说她是他的人，下次再不长眼，那双手就不用要了。
他会陪她坐摩天轮，由着她在最高点吻上他，听她说永远在一起的话。
他从没否认过他不喜欢她，不想和她在一起......
现在想来，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过。
以前，程清安只觉得他是不善表达，可如今在想，他回应什么呢？
高高在上的厉总，对一个任务对象，对一个只对狗有用的人，要他回应什么呢？
思绪拉扯间。
程清安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呕。
她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跑。
哪怕没吃东西，却还是一下接一下地往外吐。
她没了站起来的力气，闭眼抱着马桶，打着颤坐在地上。
厉景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那平静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慌张。
“清安，你怎么了？”
他抱着她往休息室走。
床榻上，程清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隐约听到说话声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她慢慢睁开眼，和厉景行担忧的视线碰了个正着，见她醒来，他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
“你醒了，医生说你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生理性呕吐，清安，那只是个梦，别害怕。”
“饿不饿？刚吐完，吃点清淡的吧，你先闭眼休息会儿，一会儿我叫你吃饭。”
厉景行的语气中隐约透着几分心疼，他捏了捏程清安的掌心，起身去了厨房。
许是走得太急，手机也没拿。
程清安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厉景行。
所以，他是抛下夏思妍来陪她的吗？
他动作不算熟练地在厨房操作，眼睛时不时还要看向一旁的书籍。
是系统又有什么任务吗？
还是说......或许他真的担心她，心疼她。
没多久，厉景行手机又传来消息。
什么意思？
没等程清安想清楚，厉景行就从厨房出来了。
她目光不经意落在他手上，空空如也。
他拿起手机，朝着外边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份饭菜。
“清安，你先吃饭，我还得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等厉景行拎着厨房的保温盒走后，程清安撑着身子走到厨房。
那本书籍，就这样明晃晃地映入她的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