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南乔猛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珠从伤口里冒出来，南乔赶紧放下水果刀，跑回卧室去找创可贴。
这时床头的窃听响了起来，南乔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接。
来电的人是她生理上的父亲，打电话来无非就是争夺古董店的继承权。
手上的血沾在屏幕上，模糊了一大块，南乔冷着脸按了静音，把窃听放到一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到了创可贴，跑去卫生间冲洗伤口去了。
水声将南乔的思绪带回到了从前。
南乔很小父母就离异了，都对她不管不问，是爷爷奶奶把她带大的。
毕业后她去了外地工作，正好赶上经济下滑，名校高材生却只能拿三五千的工资，还要被无良老板当牛马使唤。
前阵子爷爷病危，她找老板请假，没想到那个不是人的东西还说谁家没死过人，一天假也别想请，让她爱干干，不干就滚蛋。
南乔受够了这个周扒皮，在大办公室指着对方的鼻子把想骂的话骂了个干净，扔下辞职信回了老家。
但也只来得及见爷爷最后一面。
南乔硬撑着办完了葬礼，紧绷的神经才一下子松懈下来，接着就浑浑噩噩了许多天。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状态不正常，明明陷入巨大的悲痛却哭不出来，反而总是精神恍惚地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但她不愿意细想，因为头脑一清醒，就会意识到世界上自己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所以才会在削苹果的时候走神，割伤了手。
南乔看着贴上创可贴的手指，叹了口气，也不削苹果了，直接回到床上躺了下来，拿起窃听准备刷刷短视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抽出一张酒精湿巾，把屏幕上的血擦干净，解锁了屏幕。
这时窃听上一个突兀的图标引起了她的注意。
什么东西？她最近可什么都没下载！
南乔以为是什么病毒软件，立刻把图标拖拽到垃圾桶，选了卸载。
【卸载失败！】
嗯？
南乔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图标还是好好地待在那里。
她又打开后台，发现并没有运行任何应用。
现在的病毒软件都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强制安装还不让卸载！
南乔盯着窃听上的图标，像是要把它看穿。
不过看了一会儿，她就发现，这个图标看起来画风还挺正常的，不像大多数的病毒软件，带着一股“一刀999”那味儿。
图标是个头像，有些类似于市面上的乙女游戏，只是上面的人物是个战损版的古风帅哥，俊朗的脸上染着血，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场上归来。
南乔想了想，把窃听银行、支付宝什么的都卸载了，把所有付钱的手段都清了个干净，连残留信息都清理了，这才点开了软件，想看看这东西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反正也卸载不了，大不了就换个***！
死***犯别想骗走她一分钱！
这时窃听屏幕一黑，紧接着就弹出一个通知。
【恭喜玩家绑定神豪系统！在本系统充值，将获得十倍返利！】
南乔翻了个白眼。
现在电信***团伙都开始吸纳网文写手了是吧？
神豪系统都搞出来了！
南乔立刻点了右上角的“×”。
通知消失了，窃听上画面一闪，出现了游戏过场动画。
【景和三年，天下大灾，蝗虫过境，颗粒无收。】
【灾民成群，又逢大雪连下三月，天寒地冻，民不聊生，各地贼匪揭竿而起，江山四分五裂。】
【裴氏一门世代忠良，为收复失地，满门忠烈皆殉国，如今仅余少将军裴戎，死守边关。】
【北狄大将拓跋氏野心勃勃，率十万大军压境，围困边城，欲将裴家军困死城中……】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画面里出现一个古朴的城墙，城墙外是黑压压的北狄大军，在风雪中虎视眈眈。
接着画面一转，到了城里。
游戏的画面是漫画的风格，并不写实，但南乔看见城里的景象，却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画面里几乎没有完整的房子，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路上的人都衣不蔽体、面黄肌瘦，有不少蜷缩在地上，生死未知，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青紫色的冻疮。
南乔嘀咕了一句，“倒也不用画得这么细节……不过现在的***软件都设计得这么用心了吗？”
像是幻灯片一样，画面在城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地方——军营。
南乔看着画面不断推进，先是进了大营，路过一个又一个冻得脸色发紫的小兵，然后是站在营帐前的守卫，最后拉进到了营帐里。
营帐里有一堆小人围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军中的将领。
小人的头顶冒出一些对话气泡，里面都是省略号，南乔点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展开的对话。
她每个都试了一下，这时一个小人突然跪了下去，露出了后面的人。
南乔目光一凝。
这个人……不就是游戏图标里的人物吗？
南乔立刻点了小人一下。
【裴戎正在与麾下将士商议突围，此战九死一生，急需外部支援。】
接着游戏就弹出一个商品界面。
【新手大礼包，仅需9块9，就能为您选定的小人解决燃眉之急！】
南乔眯了眯眼睛，果断关闭了界面。
病毒软件！果然就是要骗我的钱！
南乔想把游戏也退出去，但看见里面那张脸，动作就迟疑了一下。
别说，还真别说。
这***团伙在哪找的画师？画得还真的挺养眼的。
南乔的眼睛停在画面里的小人身上，心想：
这么好看的脸，却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手指都冻得又红又肿的，垃圾***团伙不做人！
9块9也不是什么大钱，被骗就被骗吧！权当付养眼费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把商品界面点开了。
【确定购买新手大礼包吗？确认/退出】
南乔有点懵。
这怎么都不用跳转蓝绿修改器的？
想到自己的钱大多存了定期，不去银行办理就取不出来，南乔就点了确认。
一个礼包弹了出来，打开了。
南乔点开一看，发现是十包压缩饼干，十件军大衣，还有十双黑色棉鞋。
这时南乔的***连着弹出两条短信。
【账户支出9.9元，活期余额剩余23100.1元。】
【账户汇入99元，活期余额剩余23199.1元。】
南乔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盯着短信看了又看。
不确定，再看看。
真的假的？
南乔从床上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许久不用的***，半信半疑地出了门。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的大梁国，边陲重镇的大营里，裴戎和麾下将领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东西，一个个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