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息去到房檐上,跟着萧珩之一路绕进了里屋,我掀起一块房顶瓦片。
「怎么那么晚才来,」李未央两手环住萧珩之的腰。
萧珩之自然的接住她的手,慢慢的拥了上去,耳鬓厮磨。
「我想你了,央央……」
我记起婚前只是和萧珩之牵过手,他就已经羞的红了脖子,原来对待真正喜欢的人,他可以这般主动的。
只见萧珩之抚摸着李未央的右手,上面赫然有烧伤的疤痕。
「央央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这样丧心病狂,害你落下疤,现在还疼吗?」
「早不疼了。
」李未央轻轻啄了一下萧珩之的嘴角。
「我应该让她血债血偿的,但念及她曾救我一命,我只能留她一命……是我对不住你,你可会怨我,央央。
」
「好端端的又提这个晦气的人做什么?」李未央用手捂了上去。
我曾在死人堆里,救了奄奄一息的萧珩之,那时的我不过是跟着做仵作的师傅打杂的流***,自保已难,带回一个来路不明的病秧子更是难上加难。
我跪在冬雪里整整两个时辰,「求求你!师傅!阿满求求你救救他吧!」膝盖一开始刺痛般的疼,后来跪到索性连痛都不痛了,彻底没了知觉,才求得师傅为他请来医官。
他伤的太重,我收尸赚的都攒着给他买药,有我一口饭就有他一口饭,我陪了他整整五年。
后来他从了军,立下赫赫战功,成了当今最厉害的少年将军,威风凛凛的把我从师傅家柴房迎回了萧府。
世人皆说萧珩之有情有义,那么好的鲜花可惜插在了我这坨牛粪上。
我却满不在乎,那会我真的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娘,我头一次学着绣嫁衣,日日盼着他早点凯旋归来娶我。
然而待他返京,与他一同回府的还有他的白月光李未央。
我明显感到萧珩之待她的种种不同。
李未央名门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娇柔女子。
我无父无母,甚至姓氏也是跟的师傅,琴棋书画哪个都不通,唯一擅长解剖验尸,大卸八块,力大无穷,能扛起两具成年男尸。
他从不让李未央提重物,哪怕只是一包草药,却让我手提四盒糕点还问我能不能再拿一盒。
一同吃饭,他会替李未央掩上门怕她吹风受寒,却不管我旁边大开的窗户。
与他早早约定好的选嫁衣的重要日子,侍女一通传李未央有些咳嗽,他就能立马抛下我去寻她。
我膝盖旧伤复发一度不能行走的时候,他却在满府找李未央不见的一只猫咪。
我们的婚期也是一拖再拖,那一日我第一次与萧珩之发生了激烈争吵,
「我何时说过娶你只是为了报答你?!」
「你能不能不要同个泼妇一般,未央她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如今家中变故,我岂能置之不理!」
「姜阿满,我看中的就是你的心性纯良,你怎会变得如此善妒?」
那时我确实懦弱,我不想回无所依附的师傅家,又没有能力自立门户,我常常看着李未央和萧珩之的背影,想着郎才女貌确实颇为般配,况且哪有只娶一个的夫君,即使他不娶李未央,还有一堆的陈未央,杨未央……即使被萧珩之说成是善妒的泼妇,我还是没有取消婚约,准备嫁他。
萧家大火那天,正是我和萧珩之大婚之日的前一天。
李未央请我去她房间,她端来了一碗梨羹,说要代萧珩之替我为之前屡次爽约道歉。
见我喝下后她借故离开,没多久我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我正打算出门找人,却发现门窗都已从外面被牢牢锁上,我尝试了好几次破门而出都没成功,应当是有重物抵门。
之后漫天的黑烟伴着凄惨的叫声,人间炼狱不过如此,我渐渐无法呼吸,我以为快死的时候,门打开了,李未央走了进来,
「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死!」
她没有一丝犹豫,作势冲我扑过来大喊,「快来人啊!是姜阿满!是她在放火!」然后带着我的手握住火折子,点燃了整个床帘,她的手背故意放在火上被烫伤。
萧珩之带人赶到时,她浑身发抖手被烫红,而我全身毫发无损,干干净净,手握已掐灭的火折子,她又装腔哭道,「我从未想过与你共侍萧郎,你为何要这般放火害我,你说啊!」萧珩之揽住坐在地上人畜无害的李未央,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你可知这场大火要了二十多条人命啊!姜阿满!你好歹毒的心!他们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没有人关心我比划着什么,我很快被他的官兵押了出去,***之间从未来的将军夫人变成***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