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闲却杵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怎么,防着我呢?”夏安民皱眉道。
余闲轻笑道:“你们家的门槛太高,我就不迈进去了。”
“唉,我们到底翁婿一场,犯不着这样的。”夏安民假惺惺的说道。
“翁婿一场?夏安民,你还有老脸说这句话?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没点逼数?”余闲冷笑道。
夏安民面沉如水的听完之后,忽然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这些话憋了很久,那我也索性敞开了说吧,作为你的前岳父,我最后教育你一件事,在这世界上,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夏燕是偷人了又怎么样?人家王默年纪轻轻就是市纪委的中层干部,他爸更是常务副市长,我跟他们家做亲家,才是最般配的选择!而你呢,一个外地小县城来的寒门子弟,没钱没势,光谈爱情,那就是一文不值!”
“原先我还觉得你学业优异,如果能考上省委选调生,还是比较有前途的,结果你就考上一个市委选调生,即便熬过了驻村,在机关大院也就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喽啰,你还好意思跟我谈尊严?您算什么东西!”
面对这番羞辱,余闲显得气定神闲:“是啊,我不算什么东西,但也比你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强多了。”
夏安民的心口一痛,怒问道:“小燕和王默被抓的事,是你故意设的局吧?这不是巧合……难道说,你跟赵倩早已有联系了?”
“想知道的话,去监狱里等消息吧。”余闲淡淡道。
“坐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副县长、公安局长,在清水县谁能审判我!”夏安民沉声道。
“自然是法律了。”余闲偏头看了眼电视机:“白金瀚被端了,张启强他们也被抓了,很快就该轮到你了。”
“放屁!我跟白金瀚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再污蔑我,我现在就让警察抓你!”
夏安民色厉内敛的说道,起码在张启强招供之前,自己还是清水县的一方霸主。
“应该是来抓你吧,张启强都招认了,就别心存侥幸了。”余闲按了录音笔,传出了张启强的声音。
虽然言辞里没有提到夏安民,但夏安民听见张启强承认美食城的项目有猫腻,当即心态就崩了!
他知道,一切东窗事发了!
不过他情急之下,却没有细想过,如果余闲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线索,又何必跑来堵门呢。
毕竟是做贼心虚,夏安民收起嚣张的态度,近乎哀求似的道:“余闲,我的好女婿,求求您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再不行,你迟点去举报我也行,先给我让开这个门吧。”
“夏安民,你是不是对情分有什么误解?”
余闲凝声道:“你扪心自问,我入赘你们家,是不是你主动要求的,为了夏燕,我甘愿背负这个耻辱,可是我在你们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我当牛做马,你却欺我太甚!我敬你如父,你却待我如狗!我爱妻顾家,你却骂我卑贱!这就是我在你们家得到的!”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老丈人,会把已婚的女儿送给别人陪睡?还要让女婿背黑锅?简直是畜生不如!”
余闲一口气宣泄出了这些年的憋屈和愤恨。
夏安民被喷得恼羞成怒,眼看余闲不愿通融,忽然拔出了配枪,吼道:“老子就把你当畜生了又怎么样!”
陈守礼也吓傻了,忙劝道:“夏县长,冷静,不至于这样。”
贪污受贿只是坐几年牢,杀人可是死罪啊!
“都他么给老子滚!”
夏安民正要将枪口瞄准余闲,忽然余闲往门外退了两步,从身后涌上来一群警察,全都持枪对着门里的夏安民!
“夏安民,跟你穿一样的警服,我真觉得丢人!”
程海走到余闲的身旁,寒声道:“现在投降自首还来得及,祁厅长已经下了指令,如果你胆敢持枪抗法,当场击毙!”
夏安民像石化般的僵了半晌,看着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最终变得如丧考妣,颓然无力的放下了枪。
警察们一拥而上,将他制服按在了地上。
而这时候,余闲终于迈进了屋里,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位前岳父,玩味一笑: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我既然被你们逐出家门了,那就只能送你去牢里跟你女儿、女婿团聚了。”
这一刻,他捡回了丢失在夏家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