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沈初沈星支到了偏房,不急不躁地把一家三口迎了进来。
他们脸上挂着一路颠簸的灰尘。
狼狈不堪。
我看向宋安灰白的脸色,说心里毫无波动也是不可能的。
我用尽骨血养育的孩子啊。
宋行书看出我的犹豫,拼命拉住我的袖子。
“阿朝!阿朝!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安儿的身体就不行了。
”
“我带他看遍了有名的大夫,没有人能救他。
”
“我多方打听才找到你的踪迹,阿朝,我知你恨我。
”
“但安儿毕竟是你的孩子。
”
我让沈初熬了参汤,又亲手喂宋安喝下。
沈星沈初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他的眉眼与师父很像呢。
”
我不作声,两个小孩自知失言,吐吐舌头。
眼见着宋安的脸色红润起来,宋行书狠狠松了一口气。
我让沈初沈星看着宋安,带着宋行书和徐挽月去了正厅。
宋行书放松道:“阿朝,只有你能救安儿了。
”
我冷冷道:“我此举不过是能让他多活些日子,至于救他命的药,早被你毁了。
”
徐挽月摔碎了茶盏:“朝姐姐,你好狠的心!”
“我虽与安儿相处不久,但我早已将他看作我的亲生孩儿。
”
“只不过是要你配副药,你竟如此不情不愿。
”
我讽刺笑道:“那徐姑娘,你愿意为他以血为引吗?”
徐挽月的动作僵住了。
徐挽月只想图财,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她一门心思死死粘着宋行书父子,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在灾荒中谋个出路罢了。
我道:“我翻遍古籍才查到强健体魄的方子,你们苟且的那天,就是我毁掉汤药的日子。
”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情不愿,你可知道,那碗汤药是用我的血当了引子!”
宋行书弱弱道:“阿朝,你还有血救他……”
我不禁冷哼一声:“你以为只有鲜血那么简单吗?”
“那碗药,要用月见草每天清晨的露水熬。
”
月见草长在悬崖峭壁上,叶片只有绿豆大点。
为了宋安,我每日天不亮便悬挂在半空,辛辛苦苦一年有余才收集到一碗汤药的量。
我又道:“你若是真的爱你的孩儿,便去收集月见草露水吧。
”
宋行书软了口气:“阿朝,你知道的,我跟阿月不会武功……”
我闭上眼睛:“一个不认我当娘亲的孩子,我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
”
宋行书一狠心:“沈朝,你不救安儿也行!”
“家中财产全毁了个干净,仅剩的金银体己也被当路费用光了。
”
“你总要负起家的责任,为我们安排个住处和工作。
”
我讽刺道:“是不是最好我再给你们端茶倒水,伺候左右。
”
“最好再把金银财宝悉数奉上,供你们过上好日子。
”
宋行书眉开眼笑,点点头。
我反手将杯中茶水泼了他们一头一脸:“你们倒是脸皮厚比城墙。
”
“家里物件都是我师父给我的嫁妆。
”
“况且你们做出那种龌龊事情在先,便是闹到官府去,我也不会怕了你们!”
徐挽月被我吓住了,拉拉宋行书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