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文在宫里等了三天,没有等到翟衍的任何消息。正当惜文抓耳挠腮准备想办法溜出宫去的时候,凤阳殿却迎来了翟景。看着翟景进门,惜文如临大敌地跑过去:“你想干什么!”
翟景哭笑不得:“你对我这么大敌意干什么?”惜文瞪着翟景,她知道,在翟衍没有给自己任何消息之前,翟景过来一定是宣布婚期的。果不其然,翟景给了惜文一个怜悯的眼神之后,拿出一轴黄卷:“天帝有旨,凤阳殿接旨!”凤阳殿的宫人们跪了一地,只有惜文还站着,杨媛媛和司琪一人一边拽了拽惜文,让惜文跪下。惜文怒视翟景手里的那张圣旨,就是不跪。翟景无奈,不想跪就不跪吧,反正天帝也不会跟惜文计较规矩:“奉天承运,天帝诏曰,即日起凤阳殿宫婢杨媛媛改名丫头,三日后嫁于史官王仁甫的长子王浩卿为妻,不得有误!如若成亲当天,嫁到王府的是除杨媛媛之外的任何一人,王浩卿当即格杀勿论!钦此!”翟景合起圣旨,“杨媛媛……哦不对,丫头,这是你的福气,你要珍惜!”杨媛媛连连点头。惜文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接旨。她恶狠狠地从翟景手中夺过圣旨:“算你们狠!”翟衍把宫人们驱散,把惜文拉进屋里:“你就听话吧,从小到大我们谁会害你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你就是不说!”惜文瞪着翟景。“我们是有苦衷的……”翟景实在是不能说。“有个屁苦衷!”惜文开骂,“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们想过后果吗?大少爷他认识我,你们凭什么认为找一个跟我身形像的,就可以蒙混过关?盖头一掀开,他能不知道娶错人了?”“他又没说要娶公主,他只说他要娶丫头!现在杨媛媛就是凤阳殿的丫头,错了也不能怪别人,只怪他自己没有说清楚!”翟景把天帝的意思转述给惜文。惜文心疼,她不是心疼自己,她是心疼王浩卿。得知天帝指婚,他一定是满心欢喜,可是掀了盖头发现不是自己,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吧!“大少爷定会休了杨媛媛的,他不会娶他不爱的人!”惜文笃定!翟景心疼地看着惜文,叹了一口气:“你把父皇想得太简单了,刚才我来宣读圣旨之前,父皇就己经派人去王府宣读了另一份圣旨!”“是什么?”惜文有很不好的预感。翟景咬了咬牙,他己经瞒了惜文很多事了,这个事不能再瞒了:“父皇告诉他们,此次赐婚是他们主动求得,圣意批准那是恩典。所以这个婚姻,王浩卿一生不得休妻,也不能娶妾!”天帝如此圣旨,真真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她不能想象背着这个圣旨,掀开盖头之后才发现不是自己要的人,大少爷会怎么样!惜文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的王府,接到圣旨的王家人其乐融融。虽然王仁甫觉得这个圣旨确实很奇怪,从前天帝赐婚从未有过这样“不许休妻和娶妾”的要求,好像在刻意防着什么。倒是王浩卿听了圣旨对天帝感恩戴德,一个头磕在地上,发誓自己此生只爱一人,绝不休妻,绝不娶妾。公主昏倒,经过太医半晌的忙活,惜文总算是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惜文就哭了出来。翟景坐在床边一语不发,屋里宫人们跪了一地,杨媛媛和司琪跪在最前面。杨媛媛在地上不住地头磕:“公主原谅婢子吧,婢子只是想为公主分忧而己。公主不要难过,婢子不嫁了好不好?”“不嫁了?”惜文看着她,“你现在不嫁了,不就是要让他死?”“婢子到哪里都是婢子,伺候您和大少爷一辈子,今后公主您和大少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司琪越听越不对味,再看看惜文和翟景己经变了脸,赶紧打断杨媛媛的话:“住口!你把公主当什么了?以后做了王家的大少奶奶,言行举止要注意,没得让人笑话,说咱们凤阳殿出来的人没教养,丢了公主的脸!”杨媛媛不再说话,继续磕头。司琪拉着杨媛媛,让她不要再磕了,转头劝道:“公主你不要难过了,事己至此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您是堂堂镇国公主,天下那么多好男儿,天帝定会给您最好的婚配,一定比大少爷强!”惜文咬着牙:“天下人与我何干?入我心的唯他一人!”司琪被噎了一下,她这会儿才恍惚感觉到,原来公主的感情比她想得要强烈得多。她不是生气被别人替嫁,她是难过自己爱的人娶了别人,而且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司琪只能哄着:“公主,婢子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您不好受。可是我记得以前听七皇子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觉得有道理,老天一定还有别的安排。您别生气了,我把大家叫来咱们喝两杯好不好?”提到七皇子,惜文突然警醒,翟衍还欠她一个消息,自己己经等了三天了他都没来!想到这里,惜文翻身下床,一溜烟跑出了宫,只剩下跪了一屋子的宫人面面相觑。翟景一把没抓住惜文,眼看着己经没了身影,也赶快跟了出去。此刻翟衍应该是在军营练兵,想要找他,就得出宫。惜文走到宫门口却被拦住了,几个侍卫死活不让惜文出宫。翟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心想如果侍卫们真的让惜文出去了,自己也得去拦一下。“你们是疯了吗?都不认识我吗?”惜文恼火。侍卫们吓得连连认错,可就是不放行:“公主息怒,天帝有旨,王仁甫大人娶儿媳之前,后宫女眷不能出宫!”“我是镇国公主!”惜文嚎了一句,一向不愿意被人当做公主的惜文,第一次当众喊出这句话。侍卫都不敢抬头,闭着眼说:“天帝说了,说的就是镇国公主!”惜文气得脸都白了,掉头就走。走了没几步,翟景出现在惜文面前:“你想干什么?出去找王浩卿?”惜文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绕过他继续往前走。翟景跟在她后面:“你现在出不去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次呢?你要相信我和父皇都不会害你的!”“你们什么都不说,让我怎么相信你们?”惜文停下脚步。翟景欲言又止:“其实,有的事真的是不能说。你要知道,父皇是一国君主,他考虑事情一定会比我们全面的多,如果说出来会造成比现在还坏的结果,那他一定不会让说的!”“你也知道,你也不说,看着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不说!五哥当真是疼我!”惜文满腹委屈。翟景也实在是为难,从小被宠大的妹妹,现在这样难过,自己帮不上任何忙,还得替父皇三缄其口,这并不是他的本意。翟景拉起惜文的手:“如今事情己不能改变了,你好生安静到他们成完亲。以后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让你如愿的,你相信五哥好吗?”“你能有什么办法?少爷不能休妻,不能娶妾,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惜文黯然说。翟景看着惜文,从小到大这个妹妹眼睛里都闪着灵动的光,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丝毫不骄矜。但是这几天,惜文的眼睛明显暗淡下去了,那样的光再也看不到了:“惜文,你就听我的吧!除了这件事,别的事我都答应你,好不好?南国最近犯我边境,我们可能很快要和南国开战了,这几天我陪你练武,到时候带你上战场好不好?”“我刚才想出宫,不是想去找大少爷的。”惜文知道翟景帮不了他了。“那你要找谁?”翟景赶紧问。惜文稳了稳情绪:“我想找七哥喝两杯的!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军营么?”“真的吗?”翟衍有点半信半疑。惜文点头:“不然呢?父皇的旨意己经下了,找你们这几个皇子都没用,我找大少爷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私奔啊!”“喝酒简单啊!我陪你喝啊!”翟景松了一口气。惜文不说话,就那么抬眼看着翟景。半天翟景回过神来,醋醋地说:“好好好,让他陪你喝!这都是亲哥,怎么还厚此薄彼呢!”“那你带我去军营!”惜文说。“不用去军营,”翟景说,“老七今天不在军营,就在宫里呢!”“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惜文说完就要走,却被翟景一把拉住。“你先回宫备酒菜,我让他去找你好不好?”翟景说。惜文冷笑一声:“不好,他要是愿意来找我,这几天早就来了。自打上次父皇走后,他就跟消失了一样!”“他现在应该在正阳殿和父皇议事!”“我不想见父皇,你去忙吧!我去正阳殿门口等他!”惜文说完掉头就走。翟景本来想跟着,后来想想只要惜文不出宫,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作罢了。惜文在正阳殿门口站了快两个时辰,才看见翟衍从正殿出来,刚想上去说话,却看见翟衍和几个大臣在商议事情,惜文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待大臣们离开,剩下翟衍一个人,惜文跟在后面紧走两步:“七哥!”翟衍听到这一声,放慢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惜文正觉得奇怪,只见翟衍稍微停了停,然后撒腿就跑。惜文瞬间明白了,这明显是在躲着自己呢!一时怒火中烧,也迅速追了上去。也顾不上是不是在皇宫大内了,惜文边追边喊:“翟衍,你给我站住!”翟衍不回头,也不停脚步,一首跑着。惜文急眼了,略使轻功就追了上去,站在翟衍面前,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翟衍同样也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妹妹好轻功啊!”惜文看着他的眼睛:“你在躲我?”“哪有!”翟衍当然不会承认。“那你跑什么!”惜文一句话问得翟衍语塞,“说吧,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打听出什么了?你打算怎么帮我?”翟衍看实在是躲不过去了:“惜文对不起,事情我确实弄清楚了,但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说,我们都是在为你好,你就让杨媛媛嫁了吧!”听到这个话,惜文失望极了,她本来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翟衍身上,结果居然翟衍也这么说。惜文不想再多说了,她轻声说了一句:“你叫我相信你的!”说完转身就走。翟衍看着惜文失落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几日,惜文颓废不堪,日日饮酒,谁来探望也不见。从小就陪在惜文身边的司琪,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如此状态,她心疼不己,却也没有办法。在忙活杨媛媛婚礼之余,能为公主做的唯有交代杨媛媛这几天安守本分,少出现在公主面前,免得引起公主伤心。宫门声响了,惜文听到门口宫人们的声音:“请七皇子安!”惜文知道翟衍来了,随手拿起桌子上自己正在喝的一壶酒,掉头进了内室。司琪跟在后面:“公主……”“我不见!”惜文打断她的话,“让七皇子回去吧,我想休息!”司琪没办法,只好原话复述给翟衍。翟衍吃了个闭门羹,无趣得很。他知道惜文最近不好过,自己知道真相却也帮不了她,想弥补却也没有这个机会!在凤阳殿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转身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大口灌酒的惜文己经在微醺状态。司琪推门进来,不等她开口,惜文便说:“谁来了我都不见,不管是谁,让他回去吧!”司琪犹豫了一下:“是卓府的三小姐,带着卓少爷来看您了!”“知秋?”这几天被这些事冲昏了头脑,惜文都差点忘了自己并不是无人倾诉,闺中姐妹从宫外而来,如何不见,“让他们进来吧!”惜文放下酒壶。知秋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惜文看见知秋,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上前两步抱着知秋开始嚎啕大哭。知秋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惜文的后背,陪她坐下。卓宇凡给惜文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文姐别哭了!”却受到知秋一顿冷眼:“怎么称呼的,这是镇国公主!”惜文渐渐收起眼泪,按了按知秋的手:“没事,这个称呼挺好的!”惜文缓了缓情绪:“这是卓宇凡吧?”卓宇凡笑道:“正是,没想到文姐……呃,公主还记得我!”“因为这么称呼我的,只有你一个人!”惜文把茶杯放下,“以后还这么称呼吧,我喜欢这个称呼!”“是!”卓宇凡心里有点小开心,但是明知道公主最近状态不佳,也不能表现得太兴奋。惜文转过眼去看知秋:“是翟衍让你来的吧?”知秋点头。“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惜文想知道知秋都了解了多少。知秋看着惜文:“基本情况我都知道了,就是王府大少爷的事嘛!我们知道你出不去,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卓宇凡在一边用力地点点头。惜文像抓着一个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拉住知秋的手:“帮我去告知大少爷这件事情,我不能让他稀里糊涂地娶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还不能休妻不能娶妾!”知秋并没有像想象的一样一口答应,反而冷静地反问:“你真的觉得应该这么做么?你这么做想达到什么目的?”惜文听到这句话也愣了一下:“我……想让他知道而己!”“知道以后呢?”知秋再次反问。惜文无话可说,一时语塞。知秋耐心地分析:“如今圣旨己下,你告诉了大少爷,你有想过大少爷会怎么样吗?以他有胆量向天帝求赐婚和答应不休不娶,足以证明他对你的感情足够深厚。有这份感情在,他知道了一定会极力反抗的!可是圣旨己下,你真的想让他抗旨吗?抗旨的后果你不是不知道!”知秋说的话句句在理,惜文想起天帝说的“如若成亲当天,嫁到王府的是除杨媛媛之外的任何一人,王浩卿当即格杀勿论!”有这句话在,惜文任凭想什么办法都是徒劳无功。惜文恨得牙痒痒:“那我应该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这也太残忍了!”知秋没说话,卓宇凡接了一句:“如果文姐需要,这些话我去说!”知秋按住卓宇凡:“这不是说不说、以及谁去说的问题,做事要考虑后果!”“我所考虑的后果,就是文姐愿意不愿意!文姐吩咐,就算是错事我也会去做!”卓宇凡有棱角的小脸上,带着坚定的眼神。“哪怕自己被追责?”知秋看着宇凡。“对,哪怕我被追责!”宇凡坚定地看着三姐和惜文。惜文本以为知秋会生气,没想到知秋突然笑了,搂着宇凡:“不愧是咱们卓家的孩子,重情重义!不过,你还小呢?”卓宇凡看着惜文:“我不小了,文姐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己经可以抓到害自己的真凶,凤阳殿死猫事件我早就听说了,比起来,我跟文姐还差得远,我现在只能做到,谁真心对我好,我就回报以真心!”惜文总算是露出了笑容:“感谢身边有你们!”“是我们要感谢,公主高高在上,还能以真心待我们!”知秋拉着惜文的手,“你最艰难的时候,连七皇子都不见,却能见我们,我们知恩!”“那是你们为我好!”惜文言归正传,“依你们的意思,现在只能这样了么?真的没有转环的余地了么?”“有,但不是现在!”知秋说,“目前看来只能是这样了,但是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现在不让你去提前通知大少爷,看起来对大少爷残忍,但其实是在保护大少爷!我们都不想大少爷在盛怒之下引火烧身,万劫不复!那样你们就真的没有以后了!”“我们现在己经没有以后了!”惜文失望地说。“文姐,”卓宇凡看着惜文,娓娓开口:“只要你想,就有!”惜文沉默,不再说话。卓宇凡再次开口:“我跟大少爷有些许的接触,提前告知大少爷一定会冲动,但若是什么都不说,新婚当夜,我也不能保证大少爷服从!”“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知秋瞪了宇凡一眼。“我觉得文姐应该给大少爷留个只言片语,不明说,但至少能让大少爷在新婚当夜事发之时稳住自己,不至于冲动。而且这个话不能三姐去说,三姐和公主关系好大家都知道,三姐去王仁甫府上,谁都知道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男孩子去,不至于引人注意!”卓宇凡年龄不大,却思虑周全!知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惜文你写点什么吧,让宇凡给大少爷送去,不要说的太明白!几个字即可!”惜文想想也对,略微一斟酌,走到桌边提笔落墨写下了几个字,交给了卓宇凡。卓宇凡打开来看,只见纸上写着十二个字“屈己者,能处众,求成者,必遇敌!”“希望大少爷能看懂!”卓宇凡将纸件收好在衣襟里。惜文看着卓宇凡认真的样子,又想起翟景跟自己说的话,突然开口问道:“宇凡,你也十几岁了!我天朝你这个岁数上战场的人也不少。可你是卓府的独子,如果有一天我要上战场,我想带你和你的姐姐们去协助我,你会答应吗?”“公主有命,我们怎敢不从!”知秋抱拳。惜文拍了知秋一下:“我现在不会以公主的身份跟你们说任何事,只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卓宇凡抱拳:“唯文姐马首是瞻!不是因为公主,只是因为文姐!”惜文欣慰,拍拍卓宇凡的肩膀,又转头问知秋:“你呢?用药方面你比我有天赋,如果你愿意帮我,加上眠春的歌舞、战夏的骑射、你的医术、信冬的棋术、宇凡的忠诚,我们在一起,不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知秋拉着惜文:“我保证,卓家这五个孩子,定会忠心为您所用,只是我不明白歌舞和下棋对战争有什么好处?”“你大姐天生美貌,歌舞更是一绝,公关方面没有人比她更强;战夏的骑射,上了战场绝对是把好手,能建功立业的;你的医术,能保我方战士安康;信冬对于下棋的运筹帷幄,当个军师谁人能抵?宇凡的忠心,是比任何人都难得的!”惜文分析。卓宇凡撇撇嘴:“可不是么,我也没姐姐们有本事,也就剩下忠心了!”惜文拉着卓宇凡:“弟弟,你叫我一声文姐,我就认你这个弟弟。要知道,有本事的人比比皆是,忠心才是最难得!”“谢谢文姐!”卓宇凡要行礼,被惜文一把拉了起来。知秋真诚地说:“虽说我们是表亲,但你毕竟是出生起就得大赦天下的镇国公主,身为臣子忠诚是应该的,你能懂我们,我们也懂你!”惜文点点头,她非常喜欢卓家的这群兄弟姐妹们,她有预感,不管自己是否是公主,这些兄弟姐妹们能跟着自己走一辈子。知秋伸手抱了抱惜文,然后回头对宇凡说:“我们走吧,你还有任务在身,明天就是王府少爷大婚了,你还有公主交代的事没办呢!”卓宇凡点点头:“文姐,这是小事。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我是你弟弟!”惜文无比庆幸,永失我爱,但是还有身边有这么一群人。翟景说要带自己上战场,自己定会尽力杀敌。之前任性惯了,觉得天下自己唯我独大。如今看来,天帝就是天帝,公主再受宠也只是公主,自己的未来还是要靠自己去拼,指望父皇、指望兄长,都不是长久之计。未来如何要靠自己努力,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帮助自己的人,自己一定会拼全力护着。从此刻起,己经没有了皇亲贵胄,没有了高低尊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有几个愿意与自己共进退的兄弟姐妹,足矣。大少爷的事,尽人事,听天命,五哥和七哥瞒着自己的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想到这里,惜文心怀感激,突然半跪:“感谢兄弟姐妹们,能跟惜文同船共渡!”知秋和宇凡吓了一大跳,赶快也同步跪下:“公主!”惜文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咱们在一起,没有公主,没有臣子。弟弟妹妹们愿意跟我共进退,我翟惜文定拼全力护大家周全!本宫绝无戏言!”知秋看着惜文,心中感触却又不知说什么。从小父母教育自己,天朝先尊卑,后长幼。自己眼看着公主自小在宫里如何不可一世,可她从来没有强行命令过任何人做任何事,万千宠爱却不骄矜,如此难得,连自己家最小的弟弟都能感受到,自己怎能不知厚薄。“公主放心,卓家五个兄弟姐妹,此生以惜文为重!”“大少爷注定今生与我无缘,这是天意,本宫认了!今生只护你们兄弟姐妹五人,只愿今后我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希望你们五人能与我一心!”惜文不起身,真诚地说。知秋点头:“公主放心,即便您要改朝换代,我们也一定跟随!”此话一出,宇凡都吓了一跳,但是又不能说三姐什么:“咱们不假设,只需要告诉文姐知道,我们愿意跟随就可以了!文姐但凡有什么决定,一定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一定有您的道理,我们无条件听从!”惜文感恩:“翟惜文再次谢过!”正说着,司琪推门进屋,看见三人都跪在地上,吓了一跳,赶快也“噗通”一声跪下,弱弱地开口:“你们……在结拜吗?”惜文起身:“有事?讲!”司琪说道:“不早了,宫门快要下钥了,婢子来问一下三小姐和小少爷今夜还回去吗?”“回去!”惜文站起身,“心中所想,无需多言!三小姐和小少爷早些回去吧!本公主再次谢过了!”知秋和宇凡起身告辞,宇凡还有事要去做,困在宫里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