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芜,你就告诉奶奶,喜不喜欢老三?”沈老太太握紧她的手。
“......喜欢的。”若不是他,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顾清芜,如神明一般从天而降拯救她的人,怎么不心动。“好好好,喜欢就好,咱们慢慢来,老三这根硬骨头,迟早把他拿下。”沈老太太眉开眼笑,心中暗自有了主意。下午两点,宋斯言就带着一位康复治疗师进了沈家老宅。“斯言来了?”沈老太太刚睡完午觉在客厅里听戏。顾清芜从连廊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宋斯言,一身白衬衣黑裤子,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清芜,来来来,这是宋斯言,老三的朋友,是个外科医生。”“宋先生好。”宋斯言,她知道的,国际上唯一一个获得费尔立奖的华国人,是医界神话。“顾小姐,久仰。”宋斯言颔首,唇边勾起一丝微笑。“后院那间屋子让人改成了复健室,清芜,你带斯言过去吧。”“好的,宋先生请。”顾清芜将茶杯递给沈老太太,起身带着宋斯言往后院走。“顾小姐,好像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宋斯言扶了下眼镜,打量着她。“我也很好奇外边都是怎么说我的,宋先生要不透露一下。”顾清芜轻笑道,别人无非就是觉得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入的沈家老太太的眼,就以为自己能高攀了三爷。“传言罢了,不必当真。”宋斯言是看出来了,她不在乎这事。“宋先生,到了。”房间门口,顾清芜站定,“二位进去吧,我先走了。”“顾小姐不进去和老三打个招呼?”“不了,三爷应该不想见我。”顾清芜摇头,说好的保持距离,免得让沈宴之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宋斯言推门进去就看见沈宴之坐在轮椅上对着门外,脸色暗沉。“哟,这是都听见了?果然老宅隔音不太好。”放下手里的文件包,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来之前还在想,小姑娘到底是不是跟外边传的那样,想来是我狭隘了,人家可能压根就不想嫁给你,不过是碍于老太太的情面不否认。”“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开始发表言论了?”沈宴之轮椅一转,到了他旁边,拿起茶几上的合同递给他。“怎么还吃上醋了,兄弟这不是在帮你试探吗?堂堂沈三爷,还玩不过一个小姑娘了?小时候把宋念念弄哭也没见你这样啊。”“老太太现在把她当宝贝,面子总是要给的。”“呵,你就作吧,别到时候要死要活求着人家嫁给你。”宋斯言也万万没想到,他当初的一句玩笑话到后面竟然变成了真的。“合同好好看看吧,恒心医院己经收购,你需要的设备也到了,什么时候去上班?”“就这两天,你好好恢复吧,复健急不得。”“嗯。”沈宴之半天才吭声。复健一首持续到下午五点多,沈宴之额头上满是汗水,咬着牙坐在沙发上,看着受伤的那条腿。宋斯言和复健师被他打发出去了,一个人在里面待着,房间里连灯也没开只有玻璃窗外透进来的隐约天光,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宋斯言的话。“你的腿本来就伤到了神经,休养了这么久好的也七七八八了,复健是最后一步,也是最需要耐心的一步。”外面传来敲门声,沈宴之置若罔闻。只见钻进来一个圆圆的脑袋,又轻手轻脚地关上。“怎么不在这里。”顾清芜按了下墙壁上的开关,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声尖叫。沈宴之在里面为什么不出声啊,吓得她腿都软了。“想做什么坏事?”沈宴之坐在那里撑着脑袋看她。“没有,我就是来喊你们吃饭。”顾清芜拍拍自己的胸口顺气,真的差点被他吓死。“那没人还进来做什么?”“拿茶具啊,你在的时候我又不敢来。”后半句小声嘀咕,但还是被沈宴之听到了。“我看你胆子挺大啊,还有不敢做的事?”“......”顾清芜语塞,忘了这人听力好了。“这种小事不必你来做。”他指的是端茶送水的事。“我在沈家白吃白住,不干点活心里过意不去。”“既然这样,大可以搬出去。”话说得太快,刚吐完字沈宴之就后悔,脑子里又浮现了昨晚小姑娘的表情,抬起头注视她,果然,又说得重了,感觉她下一秒眼睛就要红起来。空气寂静了三秒,沈宴之轻咳了一声;“那个......”“三爷要起来吗?”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打断,见她指了指一旁的轮椅,“我去帮你叫人吧。”“咳,不必,我应该可以。”沈宴之双手撑着沙发腰部用劲站了起来,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另一条腿上,顾清芜见状赶紧帮他把轮椅推过来。“你可以吗?”“不可以,搭把手吧,小姑娘。”顾清芜扶着他的手臂让他能匀一些重量在自己身上,慢慢坐在轮椅上,没想到沈宴之没摔倒自己脚下打滑往前面摔去,正当顾清芜以为自己脸要磕地上的时候,腰被环住稳稳当当地落在沈宴之的怀里,脸颊还轻轻擦过他的嘴唇。两个人的气息都混乱着,顾清芜的手还死死拽着沈宴之的领口,坐在他的大腿上。“还想坐多久?”沈宴之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现在可是伤员。”“对对不起。”顾清芜这下灵活得很,赶紧跳出他的怀抱,脸红的不像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怎么就滑了一下,不争气。“走吧。”看出她的窘迫与尴尬,沈宴之指挥她到后头给自己推轮椅。看不到他的脸,顾清芜脸上的热意才慢慢消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