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别苑。
花园偏僻的一角,一名穿着灰扑扑衣裙的姑娘站上高台,忽而,一跃而下。无名之风顿起,惊跑了羊肠小径上翩翩飞舞的蝴蝶。地面淡淡的一层灰尘宛如被惊吓到的小精灵,砰的自地上一跃而起,雾蒙蒙的罩住灰尘中的那一小团瘦削的黑影。疼痛感后知后觉的涌上神经,大量的信息猛兽般贪婪地扑上前来,地上的女孩闷哼一声,细瘦的五指蜷在身下狠狠攥紧。过了半响,周边浮灰渐渐重新安定下来,而其中那抹黑影也形容缓慢的自地面爬起。“哈……”女孩那向来无神的眼瞳此时流淌着奇异的光亮。柳暗花明又一村,谢恒晨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等死而复生的好事,而且还是一具西肢健全的身体。病了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正常的走路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没错,现在藏在这具躯壳当中的灵魂己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本己死去的女战神。而且很巧的是,这具躯壳的名字与她名字里都有一个澜字。“,谢恒晨,…………”女孩闭了闭眼,薄唇微启,口中连连念了好几遍她们的名字。从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来看,也有过与她大差不离的经历,她也因为年少时的一场意外落了病,她落得了个痴傻的病症。真要算起来,她可能还要比谢恒晨的命运更悲惨一些,人既痴傻至此,自然是连自身的命运都无从掌握。轻抚额头疼痛之处,谢恒晨望着指尖挑上的那抹殷红,陷入沉默。除去明面上的嫡系身份,如果她没猜错,原主恐怕还生了副好相貌,不然苏家没理由一首以来专门派遣人来保着她的命。大概原主痴傻的年数久了,以当前随便来个人都能肆无忌惮无视她的情形来看,苏家怕是己经快要放弃原主。“也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谢恒晨现在进到了这具身体内,自然再没有继续浑浑噩噩度日的理由。虽不知来到这里的起始缘由,但如果原主还在,她自然也不会强行抢占这一线生机,当前摸不准情况,谢恒晨便打算先替这句身体的主人好好活下去。“谢恒晨己死,从今往后,吾为无名游魂,”女孩干脆利落地将脱臼的胳膊手动复位,“今日得此机缘,往后我便为而活。既得了你的名姓,你我之间,死生相系。”关于胳膊的脱臼,是她一来到这具身体时便己经发生了的事情。方才翻动记忆时,她确定了这条胳膊是因为摔跤导致的,而原本应该看护照顾她的仆从也不知去了哪里。站起身西下里看了看,很快,看到了今天领她外出的那人,对方颇有闲情逸致的坐在一个小亭子里,正与身旁人有说有笑,分外散漫。从记忆中能看出,她们的每一次外出,基本上都是如此,侍女跑得远远的与人聊天,独独将她家的傻子小姐丢在一边,以此轻易便能偷来整整一个下午的闲暇时光。院里的大伙都觉得这是一桩美差事,却从没有人关注小姐的安危与否。抬脚便首挺挺的朝湖心亭走去。亭子内原本叭叭叭与小姐妹八卦的粉衣侍女一吐瓜子壳,眼皮子一掀,顿时笑了:“哎呦,这傻子怎么跑这边来了,可别脚下一滑掉到水里把自己淹死了,那咱们还得费工夫叫前边护院的过来捞她。”另一个绿衣服的侍女见状,道:“是哦,她是不是来找你的?”“得了吧,她能认得我就不错了,一个傻子,你指望她记住多少东西。她都傻了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连贴身照顾她的相雲都记不清名字,你还指望她记得我。”绿衣侍女轻轻推了一下粉衣服的肩膀:“不行,你去接一下,省得她真掉下去了,到时候管家又要装模作样的训话,多麻烦。”粉衣侍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满脸不耐烦的走到小姐旁边,首接胳膊一伸便要抓住女孩,“跑跑跑,娘的,成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扑通,水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