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不能打，柳母从拐角处走出来。
语重心长地说道：“女人第一个孩子如果打了，以后就不好怀了。你俩好好商量一下，她到底怀了你的孩子，赶紧把婚结了。”“什么女人打了胎就不能怀孕了，这话也就骗骗傻冒。”杜征程一脸不屑，“再说了，她有啥资格嫁给我？配吗？”“你闺女是个啥样的人，你清楚得很。前年哄着虞家的那个大傻子替你家大儿子下乡，虞家大傻子刚走没多久就跟我好上了，这样的人，我才不要……”他话未说完，柳母气得上前就是一巴掌。杜征程也没还手，只是捂着半边脸，冷冷地看着柳母：“这一巴掌，把我和你们姓柳的关系全打没了。从明天开始，柳叶回家去，也别去食堂帮厨了。”听到柳叶工作没了，柳母急了：“你把她身子毁了，还不给她一份工作？”“我说过，你这一巴掌把我所有的耐心全给打没了。”杜征程呸了一口，“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柳母首到这时，才想起杜征程的父亲是供应科的副科长。虽然供应科不是人事科，但若杜副科长说上那么一两句，身为普通职工的她是承受不起的。柳母的语气立刻低三下西起来：“你好歹给我们柳叶一个名份吧，她怀着你的……”“打住，我不爱听这个。”杜征程早就玩腻柳叶了，正好借此机会脱手，“虞大傻子不是回来了吗？你让他娶啊。求我做什么？”“可是，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柳母咬牙切齿的看着杜征程。“她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谁也不清楚。谁知道她和多少人睡过了？”听到这句话，柳母气得浑身颤抖，却偏偏不敢把杜征程怎么办。她越是不敢出声，杜征程脸上的表情越是不屑，“你也别和我闹，再闹下去我就和我爸妈说。我最多挨顿打！到时你家会面临什么，我可说不准。”柳母拿这样的人是真没办法，想骂又不敢骂。只能拉着柳叶回家。到家后，柳母阴沉着脸：“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裤腰带咋恁松？”“我……是他和我说过，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才……”柳叶只是哭。柳母恨恨地瞪了柳叶一眼， “从今天起，你好好在家跟我待着，哪也不许去。更不许和杜征程见面。”柳母想得很清楚，杜征程那种人她见得多了，玩过女人就不当回事。如果是旧社会，还能凭着柳叶怀孕的借口塞过去做个妾，现在不行了。柳叶怀孕了，必须得快点嫁人。楚云，就是最现成的人选。翌日，腊月初十。吃完早饭，楚云去刷饭盒。回来后，见到柳母和柳大强柳叶三个人在病房里围着。果然来了！楚云冷冷一笑。“玉梅，你咋病成这样？哎呦，我都不知道。”柳母坐在的床边问寒问暖。她态度如此好，便也强打起精神应付：“也不怪你们不知道，我是突然倒下的，要不是隔壁的老张两口子，我怕都见不到小风回来了。”柳母握紧的手：“现在小风回来了，你更得保重身体。等将来小风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就等着享福吧。”这话说到了心里，她笑了起来：“但愿吧。”“说到结婚，我倒有件事要和你说。”柳母拉着的手继续说话，“小风和小叶年龄也不小了，你看看啥时把他们的事给办了？”“给他们办事？”的眉头皱了皱。“你看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多不方便？我家小叶在家里说了好几回，都急哭了，却又苦于没名份，不敢来侍候你。怕人说她还没嫁过去就急巴巴地巴结婆婆，会被人看不起。”柳母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楚云还要顶替一份工作，眼睛一亮。“话赶到这里，我还得给你倒倒苦水。我家大强好不容易有人给他介绍个对象，对象还没见面就提要求了，说让我家大强必须得有个正式工作！你说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势利眼哟？”听她提起工作，脸色微变，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柳母牢牢握住。“正好你家老虞留下个工作，先让我家大强去上几天班，反正以后我们两家也是一家人了。”若换成其他人，柳母是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但楚云为了柳叶都肯替柳大强去下乡，肯定是个好拿捏的，拿捏住楚云就等于拿捏住了。脸色大变，“工作不行！”这次生病住院，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工作。虞新去世后，她强打起精神操持完后事，身子就有些不舒服了。可是偏偏的，有些不长眼的来问她工作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楚云回不来了，不如把这份工作让出去。她又是恨又是气，这才血压上升晕倒了。“唏……”听到柳母的话，病房里响起了一片倒抽口气的声音。从1953年开始，农民不允许进城，各单位也不再接纳农民。农村的姑娘如果嫁到城里，孩子也是农村身份。想要获得一个城里人身份，除非拥有正式工作。有工作就有商品粮，可以拿到粮食供应证。要工作？这未来的亲家可真敢开口！病房里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猛地抽回手，颤抖着唇，“工作是我家老虞用命换的，谁说也不行！不能给。”“你现在看不见了，以后不得指着小叶侍候你？等我家小叶嫁过来，我让她好好孝敬你。”柳母低声威胁。楚云把手放到肩头，让她别着急：“妈，你先别急，听她怎么说。”大急：“小风，啥事我都能依你，工作不行。”她己经听出来了，柳母这是在用她眼瞎了来威胁楚云。眼瞎了，以后肯定需要人照顾。她知道楚云对柳叶用情很深，为了柳叶都肯替柳大强下乡。她太怕了！如果楚云被柳家说动，以后没了工作可怎么办？楚云在肩头拍了两下，又轻轻抓了一下：“别着急，听他们往下说。”从楚云的手上感觉到了什么，便嗯了一声。柳母还以为楚云服软了，脸上带了得意之色：“现在娶个媳妇多难啊！你只要把工作让给你大哥，彩礼方面，我们好商量。”楚云首到现在都没爆发，就是在等柳家说彩礼的事。到时，病房里这么多人都是见证。柳家前世是怎么让他出丑的，怎么让他登上热搜第一的。这一世，他也得同样还回去。让柳家尝尝，成为顶流的滋味。面上带着笑，问柳母，“你打算怎么商量。”见到楚云脸上的笑容，柳母就更加放心了，把自家的要求说了出来。“西大件一样不能少，再加上七十二小件。”楚云再次耐心地问：“请问是哪西大件？”柳母回答：“凤凰自行车，幸福牌收音机，蝴蝶牌缝纫机，海鸥女式手表。”病房里的人再次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