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中坐了一夜。
脸色煞白的像鬼。
不知我的死对他来讲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棘手的事情,竟能叫他苦想一夜。
如他所说,我不过是个奴才。
一个奴才死了,托人葬了便罢。
我只希望他念在多年来我生死相护的份上,可以将我葬在一个风景好些的地方。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我看到他恍惚着抬头,不知看向哪里。
府中下人问他是否要收了我的尸身。
他才像突然归魂,起身回到我住的院子。
白日光盛,我狼狈的尸体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忽然伸手拨开我落在脸颊的发丝。
“怎么就死了呢,我还没有准你死呢。”
“你不是一向最听话的吗。”
下人再度开口询问。
“虽然已入秋,但不好放任竹惜姑娘的尸身一直放在这,您看……”
“准备个冰棺吧。”
我和下人一同愣住。
他难道不打算让我下葬?
生时求不得,死了还不叫我安生吗?
我实为恼怒。
但比我更着急的似乎另有其人。
盈兰脚步急匆匆赶来。
临到门口却缓下来,似乎是在调整喘息。
她进门,先看到我的身体和坐在床边失神的谢乘风。
“王爷节哀。”
“既如此,就将竹惜姑娘好生葬了吧。”
话虽如此,我实在看到她眼底的庆幸和欣喜。
“本王还没准她死,她不能死。”
谢乘风闷声说着。
“王爷……”
“滚!”
盈兰怔住。
谢乘风从未对她如此冷淡。
她惶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