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兰被锁了几天终于崩溃,大喊着让谢乘风杀了她。
谢乘风破门而入。
里面的人被锁链困着,每日只有些难以下咽的食物果腹。
仿佛一个牲畜,甚至不如一个牲畜。
盈兰见到他,跪着向他爬过去。
“求求你放了我吧。”
盈兰半是怯懦半是威胁道:“我的眼睛是不是和竹惜很像,我如果死了,你就再也看不到这双眼睛了。”
谢乘风握紧拳头,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你每每对我露出柔情时,都是在看着我的眼睛,却更像透过我的眼睛看其他人。”
“竹惜自己都不知道吧,其实我只是她的一个替身。”
我闻言震惊。
谢乘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盈兰脸色被憋红,眼睛里泛起泪光。
他一瞬间失神,松了手。
盈兰见状笑起来。
任谁这许多时日见不到天光和自由都会有些疯。
“王爷,你果然舍不得杀了我。”
而今细一看,她的眼睛确实与我有八分相像。
只是如今我的眼里更多的是冷漠杀意。
而她笑起来,眼中是盈盈的明媚。
更像是,十年前的我。
“我以为只要我逼得她对你死心,甚至离开你,我就可以完全占据你心里的位置。”
“没想到,终究是我贪心了。”
我思索不明他们话中意思。
曾经多少次,谢乘风为了她而斥责惩罚我,如今却说,其实谢乘风从来没有爱过盈兰。
一切都是假的。
那到底,什么是真的?
深夜。
晚风忽而激烈,竹窗被风顶开。
睡梦中的谢乘风猛然睁眼,坐起身。
下人赶紧将窗户关上,解释了两句。
“她说疼。”
谢乘风突然开口,下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幻听。
“她说,好疼。”
床帘后的谢乘风像失了神。
“王爷可是梦魇了?”
“不是梦魇,是她。”
“我梦到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又疼又冷。”
“是我没有将解药给她,是我害死了她。”
下人越听越害怕,慌慌张张退下,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谢乘风独自取了酒,深更半夜不点烛火,借着月色一杯接一杯。
不久便染上了醉意。
月上中天,他的视线一转,忽然整个人都僵住。
“竹惜……”
他竟然看到了我!
“竹惜!”
他伸手探我,修长手指却从我的身体穿过。
他慌了一瞬,再度来探,却还是抓不到我。
“谢乘风。”
他也能听到我的声音,眼圈倏地红了。
自老王爷去世,我再未见过他哭。
“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迟疑点头。
“疼吗?”
我看不懂他此时心痛欲裂的表情。
明明当初狠心待我的也是他。
我不答,不知如何答。
“你不愿意理我,是不是恨我。”
“也对,是我害死的你。”
“我想要替你报仇,但真正害死你的人其实是我。”
“我才是真的该死的人。”
他死死盯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爱也好,恨也罢。
我总该给他些什么反应。
但人已亡故,我有怎么样的心情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离开他躲了起来。
他叫着我的名字翻遍王府,大家都以为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