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兰会长,你说一个蓄谋猥亵雌性的死者,会因为夜晚昏暗而认错人吗?
赫默克透露的是近乎爆炸的信息。
这是他的一贯风格,直击要害,但保留余地,勾人与他交易。
亚兰凌厉的目光扫向远处的别墅。
昏黄的灯光下,路伊的身影消失在窗帘后。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收紧,亚兰扫过合照上的面容,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路伊。
女孩睡眼惺忪,仿佛永远都在过度疲劳。
惨白的皮肤像是营养不良,但那对花瓣一样的嘴唇...却红得惹眼。
一个身体虚弱到皮肤苍白的人...会有如此红的唇色吗?
亚兰在光脑中登录异闻协会的员工管理中心,把路伊的资料单独调了出来。
接着,他回复了赫默克的信息。
你想拿什么交换?
赫默克很快带来答复。
死者的尸检报告。
成交。
很快,一张新的照片发了过来。
画面上是一串光脑信息文字:
校庆会所有人都要到场~路伊同学已经被登记好了哦。
时间是周二晚八点,派对举办地点在茉莉酒吧。
赫默克还好心附带了发送者的个人资料,对比路伊的资料之后,亚兰发现的确是她的同学。
但那一晚...茉莉酒吧并没有派对要举办。
亚兰若有所思,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别墅二楼,路伊擦着头发出来,听到窗外响起车子驶离的声音。
疲惫的神经立刻紧绷,借着月色,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刚刚送她回来的亚兰,居然现在才驱车离开...
路伊一直盯着车子离开巷尾,这才战战兢兢回去睡觉。
一夜噩梦。
她睡得很不安生,前几晚的噩梦交织在一起,时而是解剖台、时而是活体蜡像馆...
最后梦到在原来世界的日子,她才得到一丝安慰。
路伊穿梭在熟悉的校园里,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交流声,但内容却模糊不清。
“…?”
有人递来一束小雏菊,“毕业快乐,…”
是少年人的声音,路伊试图看清眼前人的容貌,但无论怎么努力,少年的面容永远被一团迷雾笼罩。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
“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可以...陪你走一段回家的路吗?”
路伊没有回答,她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
梦结束了,天蒙蒙亮起。
这是她穿越前最后的记忆,高考结束,她正常回到学校,但没有人给她送花,也没有温柔少年要陪她回家...
路伊推了推冰凉的小脸,起身去把噩梦余汗冲掉。
为了支付原主的学费贷款,今天路伊还要去兼职做家教。
简单收拾之后,路伊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她太白了,白得有点病态。可唇瓣却又异常红艳,像红玫瑰一样从唇中晕染至边缘。
路伊想了想,在眼底打了浅浅的腮红。
旧别墅的门“嘎吱”拉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路伊有点犯恶心。
不是鲜血,也不是冷藏的血袋,而是已经有点干涩,不太新鲜的陈血。
对于血族来说,这样的血闻起来就像发馊的食物。
她鼻尖轻嗅,在不远处锁定了血的来源。
一只金色皮毛的小猫正躺在花圃下,前爪和腹部是凝固的血块,隐约还夹杂着新流出的血液。
路伊在它跟前蹲下,忍不住捂住鼻子。
虽然是兽世,但并不是每一只动物都能变成人形,某星系甚至专门贩卖无法进化成人类的动物作为宠物。
眼前这只金毛小猫毛色鲜亮,爪子干净,耳朵的细毛柔顺纤细,一看就是哪位贵族饲养的宠物猫。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路伊蹲着想了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算了,我帮你吧。”
她叹了口气,脱下毛衣外套裹住小猫,径直往旧别墅...
的后花园走去?
被粗暴裹在外套里的猫猫侦探赫默克,心里隐约察觉到路线出现了偏差,但又担心打草惊蛇。
这是他为了40亿酬劳特地制定的外勤计划,用没人能拒绝的小猫形态来混进路伊的家中...并观察她的一言一行!
她是离死者最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接触任务目标的人。
赫默克预计不需要两天,他就能从路伊身上找到突破口。
届时找到银发雌性,维克托的40亿星币汇入帐中,他的星球购买计划就能够成功了。
小黑鼻子动了动,赫默克好像闻到了泥土的味道。
等下、泥土?
猫耳一动,赫默克睁开眼睛,透过针织毛衣的缝隙看到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路伊跪在地上,正拿着小铲子挖着什么,小巧的鼻尖坠着一滴晶莹的汗珠,可以看出她非常努力。
但赫默克整只猫都慌了。
“就当,是我积福...你安息吧。”
这下,赫默克明白了!
这个路伊、居然在给他掘墓!!!
“喵!”
“喵喵喵!”
“喵喵!”
赫默克四爪用力,试图挣脱绑紧的毛衣。
“这朵花最好看了,四季常开,你在这里往生后,一定要记得是我帮你下葬,保佑我啊...”
“喵喵喵!!”
是有猫在叫吗?
路伊停下碎碎念,卷翘的睫毛闪了两下。
突然,她像见鬼一样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毛衣包裹...
那只“死猫”正在里面疯狂地施展拳脚!
路伊手中的小铲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又害怕又紧张地靠近毛衣,解开了绑住的两条袖子。
柔软的米色中,金黄的小猫耳朵垂着,圆瞳一瞬变成了竖瞳,正紧张兮兮地盯着她。
路伊鲜红的唇瓣张了张。
“没、没死...?”
赫默克:“喵......”
一人一猫互相瞪了半天,直到路伊腕上的手表嘀嘀响个不停,她才慌张站起身,“要迟到了...!”
她再一次粗暴的拎起毛衣的两条袖子把小猫带进屋,两只手飞舞着给小猫处理了伤口,最后背上那有些旧的帆布包,踉踉跄跄出了门。
沙发上,看起来柔软无害的金色小猫,却突然变成了一个穿着卫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