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婆婆催生
苏暖嫣闻言,忙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
霍夫人的真容,她只在昨晚的订婚宴上见过一次,之前不管是去苏家说亲,还是下聘,霍夫人都未曾露过面,全是假他人之手便将一切操办。
而就是这仅仅的一面,霍门当家主母的威严及压迫感,就已是扑面而来。
李茯苓坐在客厅一张单人沙发上,左手掌心缠着一串佛珠。
旁边毕恭毕敬站立的贴身女佣,手上端着盖了红布的托盘。
苏暖嫣随意穿了一件淡黄上衣搭配白色冰丝阔腿裤,她踩着拖鞋匆匆下楼,“妈。”
李茯苓抬眼,保养得当的脸上,完全瞧不出岁月痕迹,那一身藏青色重工旗袍,更是将她的气质映托的十分凛然。
“时间不早了,阿璘怎么没下来?”
苏暖嫣信步走近,坐到李茯苓侧面的沙发上。
她不是听不出来,霍夫人这是在责怪她起晚了。
苏暖嫣垂下眼睑,双手合十轻放在大腿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对不起,妈,都怪阿璘昨晚太折腾人了,我几乎一夜没合眼,所以,今早我们两人都没能起得来,让您久等了。”
苏暖嫣说时,耳根已现绯红。
她到底是不像霍璘那样,这类话顺嘴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可不将责任推到李茯苓最宠的儿子身上,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李茯苓听言,面上虽难看,嘴里的语调却渐软下来,“暖嫣,霍家的规矩你也懂,我花那么大价钱领你进门,无非是希望能有个称心的帮手。”
她伸出环着佛珠的那只手,覆到苏暖嫣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阿璘性子顽劣,倘若你能尽早替他生下个一男半女,让他知道了身为人父的责任,或许,他就能收收心。”
当初订婚前,霍家派去苏家的人,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先订婚,再生子,母凭子贵,孩子一生下来便会立刻安排结婚。
李茯苓太了解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如果苏家大小姐真有那本事怀上孩子,那也绝对是经过阿璘的默许,一旦默许,就有了情感的苗头。
不然,就算苏暖嫣再怎么绞尽脑汁,她也不可能拥有霍家的半个子嗣。
李茯苓就想看看,苏暖嫣到底能否怀孕,能否得到她儿子的心。
怀上,那就证明这个儿媳,她选对了,娶进门,自然顺理成章。
怀不上,只能说明这女子还不是最优之选,踢出去,再另则良缘,那也是情理之中。
苏暖嫣强颜欢笑,若明着得罪李茯苓,只怕苏家会遭牵连,而这次苏氏集团的经济危机,也是霍家出面才摆平,虽是以订婚条件为前提,至少也帮了苏家大忙。
“妈,这种事光靠我一人也急不来。”苏暖嫣故作娇羞道:“昨晚我在阿璘面前,也曾旁敲侧击试探过,他那意思是说,孩子的事可以暂且先缓缓,因为他说,他说……”
李茯苓见她难为情,不觉皱了下眉,“阿璘说了什么?”
苏暖嫣脑袋垂得更低,娇小模样我见犹怜,“阿璘说,女人的怀孕时间太过漫长,他怕自己憋久了受不住,到时候疯起来,容易一尸两命。”
闻言,李茯苓闭起眼,左手收回来赶忙撑到额前,顿觉气血翻涌,“这混账东西!”
苏暖嫣硬挤出两滴眼泪,她一双水眸本就顾盼生辉,泪水充盈下,更是楚楚可人,“妈,您给评评理,阿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有那胆子这么快怀孕么?”
一旁的周妈看向苏暖嫣时,那眼神也充满怜悯。
这种话三少爷绝对说的出口,倒是三少奶奶,一看就知书达理,是个很有教养的乖乖女,这样的女孩子,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往肚里咽。
李茯苓轻叹口气,眉目间一股子肃冷之色,“你们两个年轻人先培养培养感情再说,这才刚接触,阿璘开开玩笑也正常,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妈替你做主。”
“谢谢妈。”
李茯苓扭头,冲周妈使了记眼色。
周妈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托盘端到苏暖嫣跟前,红布掀开,上面放着一枚大拇指粗细的送子观音玉佩。
玉佩色泽通透,绿得发亮,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李茯苓不着痕迹扫了苏暖嫣一眼,“暖嫣,这是我去庙里找主持诵过经开过光的,你切记每天贴身佩戴,能消灾免难,保你平安。”
“是,妈。”
苏暖嫣执起玉佩的红绳,二话不说戴到脖子上,又道了声谢。
“同房的时候记得取下。”李茯苓提醒句。
“好。”
李茯苓见她这样懂事,心下十分满意,借着周妈手背上一道力,李茯苓从沙发上站起身,“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让阿璘带你回老宅一起吃顿饭。”
苏暖嫣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苏家大小姐的教养,一点不落,“妈,您慢走。”
李茯苓摆摆手,示意她别送。
目送周妈和李茯苓离开,苏暖嫣眼里盈满的笑意,渐渐变得暗淡,她低头看了眼挂在胸前的玉佩,旋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苏暖嫣刚跨上第一层台阶,眼角的余光就瞄见楼梯正中央站了个人影。
她抬起头,清澈见底的美眸不期然对上霍璘那双深曜且晦暗莫测的凤眼。
男人看样子刚洗过澡,发丝用吹风机吹干后,失去了昨晚用发胶往后固定的造型,一张绝美镌刻的脸,更衬桀骜不驯。
霍璘穿着白衬衫,一双修长笔挺的腿,包裹在黑色休闲西裤下,裤腿往上卷起,卷成九分,故意露出性感的脚踝。
这样的衣品,明明恣意随性,配在这男人身上,却招摇得过分。
霍璘两手慵懒的插着裤兜,如王者般居高睥睨,薄凉的唇瓣微微牵扯,皮笑肉不笑,“苏暖嫣,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苏暖嫣眸光闪烁下,显然,方才她与霍夫人的对话,全被他听见了。
沉吟一会儿,她噙笑解释道:“霍璘,我并不是故意在你母亲面前损坏你的名誉。”虽然,这名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损坏的地步了,“实在抱歉,为了自保,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