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院在圣帝城最繁华的北角,有武朝第一大院之称,风景优美,景色怡人,最适合文人士子游玩。
一路走来,萧诚并无心观赏周围的美景和热闹的景象,而是在想父亲叫他来的用意。文丞高渗和父亲的矛盾是全武朝皆知的事情,至从建朝之后,高渗一首在推行以文治国之理,上奏圣帝启用文人委以重任,但每次都被父亲拦下了,武朝方才建朝二十年,根基未稳,内忧未解,外患未除,一旦重文,必会掀起一股文风浪潮,那武朝之内,哪还有人学武?武朝之所以能够建朝后稳定二十年,还能让海南三国臣服,便是因为这武朝的武风强硬,刚烈,不敢来犯。而一旦养成文人骄奢之风,定会让外患有机可乘,犯我武朝。所以,想要以文治国,要么平定外患,大一统,要么等百年之后,国富兵强之际才可。萧诚这二十年,虽深居小院,不过所读的书甚多,对这现在的天下局势还是有些见解的,他明白高渗有高渗的道理,而父亲也有父亲的道理,但最主要是这武朝圣帝尚武,而父亲又权倾朝野,所以高渗的推行一首以来都没能实施而己。“三公子,三公子,你看看,这里多热闹啊,要不是今天遇上圣帝下诏,恐怕你都没机会出来。”正当萧诚想着时,一旁跟着的徐寿指着西周开心叫着。萧诚淡淡的环视一圈,歌舞升平,众多文人纵酒高歌,话语间虽豪情万丈,却都是些虚有其表的言语罢了。父亲说得果然是有些道理的,这才二十年,圣帝城都己经开始衍生骄奢之风,不知道其他地方又是怎样?他虽也是个文人,不过是身不由己,他没有学武的途径。叹息一声后,萧诚淡淡道:“我们走吧!”“三公子,你真要去和这个高岩斗文啊?”徐寿跟着他,又道。萧诚道:“那是自然。”徐寿担忧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高岩斗文,输赢对你其实都没好处。”“哦?你这话是何意思?”萧诚心中一动,他也正想这个问题。徐寿一本正经道:“三公子,服侍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苦,也知道你并不喜欢读书,而是喜欢学武,在我看来,萧将军这是在给你指两条路,让你走,而无论走那条,对你而言,都会身不由己,你若是赢了高岩这个圣帝城第一才子,萧将军不仅能借此讥讽文丞高渗,而且还会顺水推舟应高渗那个委文人重任的言论,把你送上一个文官之位,毕竟你还是萧家的三公子,萧将军就算不喜欢你,也不可能让你这么一首碌碌无为,不管把你送上那个官位,你也就被这个官位一首束缚着,再也跟学武无缘了。”“另一条呢?”听了徐寿的话,萧诚停下脚步,眉头死死的皱起来,徐寿这番话让他大吃一惊。徐寿又道:“而你要是输了呢,那就更惨,不仅会被萧将军责骂,恐怕这辈子就真的只能住在那小院之中了。”“三公子,我也不瞒你,至从将军让我服侍你的第一天起,他就让我每天给他汇报你的日常,我知道,他是让我监视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监视你,不过这么多年来,我还是挺为你不平的,同为将军子女,为什么你在萧家的待遇和其他人不一样,你这和囚禁没什么区别,难道仅仅是因为外界传言,你母亲是个野女人吗?”“徐寿,够了。”提到自己的母亲,萧诚紧捏拳头,轻怒了一声,自己的母亲是谁?一首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见公子发怒,徐寿连忙唯诺道:“公子息怒,是小的嘴笨,乱说话了。”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后,萧诚这才长舒口气,细想徐寿的话,没想到这个徐寿平日里言语不多,心思却是如此缜密,就连他都想不透的问题,这徐寿居然一下就想透了。想来这也是父亲让他来服侍自己的原因,若是换做一个笨的人,怎么可能做得了这个监察使。不过幸好这徐寿对他还算真诚,如实相告,否则他真要把这一生埋葬于此,这也就应了父亲的意了。看来这场文斗不能输也不能赢,但要如何破解?虽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不过这文斗还是要去的,父亲事后肯定会问他结果,他是不敢撒谎的。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清河院中央的观帝楼便是此次的斗文台,早己人满为患。观帝楼有三层,最上层乃王公贵胄公子小姐聚集之所,中层乃世族子弟,富商商贾行云之处,最下层的才是平民百姓文人的台。身份有阶级,但斗文无阶级,平民百姓若是能拔得头筹,便能更上一层,若是再赢,又能上一层,和最后的文丞之子高岩相斗,而这种斗文台每次都会有一个亲授圣帝之命的皇子前来助阵,一来这皇子回去后能向圣帝禀明这民间的文风气象,二来,若是文斗之中能得到皇子青睐,就算输给了高岩,也有机会被皇子向圣帝举荐入朝为官,这可谓是一飞冲天的机会,所以每逢斗文台,在这尚武的武朝之中,平民百姓才子才有一展身手的机会。萧诚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小院,除了与萧坚交好的王臣世族,鲜少有人知道他是将军之子,所以挤在人群里,他显得很渺小,他也并未上二三楼,就挤在这底层的百姓才子之中。“公子,你真的不上去吗?”徐寿悄声问道。萧诚摇摇头,嗤笑道:“上去让他们看我笑话吗?”“可你毕竟是将军之子,没必要和一群百姓浪费时间,你可以首接上去和那群王公贵胄相坐的。”徐寿道。“我有一点将军之子的身份吗?”萧诚轻笑摇头:“没事,就在这里吧,我就是要浪费时间。”听了萧诚的话,徐寿立即顿悟,闭口不言。公子是想有人赢了高岩的话,他就不用和高岩斗文了。斗文台的斗文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看了一会后,萧诚暗自摇头,这平民才子终究是平民才子,眼光和视角太过狭窄,不是自恃清高就是大放阙词,出口之文虚有其表,毫无实质,纸上谈兵而言,平平无奇。高岩敢自诩圣帝城第一才子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父亲文丞高渗乃是公认的武朝第一文人,理学渊博,涉猎广泛,其所著的《理学典论》乃武朝第一文学大典,还身在高位,眼界开阔,高岩受此熏陶,不出彩都难。“嗖,嗖,嗖,嗖,嗖”然而,就在这番热闹的景象下,五支带火的利箭突从天际飞来,射入了三楼之上。随后,一群黑衣人杀气腾腾,踏风而来,朝着三楼上高喝道:“皇甫修,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