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快到出月子的日子。
丈母娘和楚宇都在。
丈母娘看到我空手来，顿时拧起了眉：“不是说让你给晴晴炖点鸡汤吗？汤呢？！”
我没应她的话，只是看向一旁正在涂指甲油的楚晴：“咱们谈谈吧。”
丈母娘大概是头一次被我这样忽视。
她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就破口大骂起来：
“沈墨！你是不是以为晴晴生了孩子，你就能拿捏住我们了？”
“钱没有时间也没有，现在让你炖个汤都不做，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
“你以为我们家好欺负是不是？”
楚宇也在一边说风凉话：
“我姐真是瞎了眼啊，找了个这么窝囊的男人……”
我把文件袋里的离婚协议抽了出来，递给楚晴：
“我们离婚吧。”
楚晴涂指甲油的手终于顿了顿。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底是掩不住的嫌恶和厌弃：
“沈墨，你疯了吧？”
“我刚跟你生了孩子，你要跟我离婚？”
我冷冷甩出亲子鉴定报告：“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清楚。”
楚晴面色一僵。
丈母娘还在用恶劣的态度掩饰心虚：
“沈墨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在医院上班就可以篡改医疗结果！”
“我们晴晴辛辛苦苦为你十月怀胎，你现在嫌弃她了，想跟她离婚，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们家人真的是无耻！”
“当初说你爸是医院院长骗我们晴晴嫁了你，现在又污蔑孩子的身份，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家庭原来才是最无耻的！”
丈母娘怒目圆睁，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仿佛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我只觉得他们无赖的可笑。
往常对于他们这种撒泼打滚的行为我从不多言。
可此时这个肮脏的女人和她咄咄逼人的母亲实在是让我忍无可忍：
“亲子鉴定结果在这里，如果你们仍然嘴硬的话，我们可以到法庭上分辩。”
“只是那个时候我拿出的恐怕就不止是这点证据了。”
“楚晴和她们学校的校长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孙斌，知道你同时把三个男人的时间安排的跟课表似的，这么规律整齐吗？”
“会所里谁不知道108房的女人每天有三个老公来轮班啊。”
楚晴大概没想到我会调查的这么清楚。
她果然在忌惮。
校长和孙斌大概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都以为自己才是孩子的爹。
楚宇在一旁帮腔：
“离就离呗，反正想娶我姐的人排着队呢，甩了这个窝囊废正好。”
丈母娘冷哼：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咱们就签好协议，每个月付给孩子一万块生活费，还有车子房子那些都得归我们楚晴……”
做什么美梦呢？
我扔下律师函：“房子车子和你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这些年贴在楚宇身上的钱连本带利都得还给我。”
“要么签协议，要么上法庭，你们自己斟酌。”
丈母娘的眼睛气的更红了。
我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属于医生的良知压制住了我汹涌的恨意。
前段时间我安排楚晴一家在我们医院做了一次体检。
我这位刻薄的丈母娘有几项指标不太正常。
若是普通的医院应该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但我是国内心外科首席专家，最新的临床科研证实了那几项指标与心脏功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再加上我多年的从医经验，我可以断定这位心眼儿不怎么好的丈母娘心脏是真的坏了。
我的确对他们楚家恨得要死。
但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分。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在临走前最后叮嘱了一句：
“好好检查检查身体，小心心脏。”
不过这话在我那丈母娘听来却是在诅咒她：
“你咒谁呢！没种的玩意儿……”
我已仁至义尽。
不论是作为一位医生，还是一个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