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白凤宸皱着眉,一根手指揉着脑仁儿,吵死。
他银白如雪样的长发,湿漉漉地从肩头垂落到水中,人被水汽氤氲着,天下无俦的脸庞,莫名还带了些许暧.昧的魅色,紧实的蜜色胸膛被水波半掩,轻轻荡漾。这个人有着万国来朝的威名,却也是世间所有女子的闺中妄想。此情此景,但凡换了个人看在眼里,都会当场魂儿都没了。冷青松却当即拔了银钗,满头青丝乍然散开,身形极快闪到白凤宸身后,一手从后揽了他脖颈,另一手将尖头首抵他颈上大脉,“想死早点说,不用脱得这么干净!”白凤宸在水中安然,不为所动,“南诏沈家的闺阁小姐,杀人手法练得炉火纯青!你就不怕杀了孤,整个南诏陪葬?”“我不在乎!”冷青松的手微颤,一颗心狂跳。杀了他!杀了他,两辈子的心病就结了!她如水样的青丝,不知何时,滑落到白凤宸肩头,被他湿漉漉的指尖一挑,悠闲在掌中摆弄,又抬眼,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吓蒙了的小薰,“加上她。”“……,那又如何!”冷青松狠了狠心。“再加上你!”他根本不管脖颈上的发钗,扭头看她笑。他越是笑,就越是危险。“杀了你,我够本!”冷青松一双本是生得极精致的杏眼,眼尾向来微垂,惹人怜爱,此时却瞪得微微泛红,煞是好看。“呵,合葬。”白凤宸收回目光,回过头去,“活殉。”“你就不怕我将你开棺戮尸?”他狠,她比他还更狠!谁知,白凤宸周身气息一变,冷不防,回手将她抓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噗!巨大的水花西溅,冷青松整个人被生生在空中轮了个空翻,摔扔在浴斛里!白凤宸唰地,欺身将她紧贴在木桶边儿上,抬手指着外面,对小薰沉沉喝道:“出去。”在一旁看傻了的小薰这才发现,自己不该存在的,马上捂了眼睛,跑了出去。“喂!你……,你不要过来!”冷青松被两只精壮的手臂和一堵蜜色的胸墙困在水里,一动不敢动,生怕碰到任何不该碰的,一秒怂!她上辈子经了昨晚那件事,就落了个毛病,绝对不能碰男人,只要碰到了,就会……白凤宸如山峦样的强悍脊背露出水面,笼罩在她上方,鼻息在她耳畔轻嗅而过,嗓音有些黯哑,“现在,知道害怕了?”他这样的呼吸声,沉重而又几分情动,如梦魇一样,让冷青松两辈子都刻骨铭心,片刻不敢忘记!“啊——!!!”一声尖叫。撕心裂肺!紧接着,又是一声。“啊——!!!”惨绝人寰!……没多久,余青檀被叫进去伺候更衣。又过了一会儿,冷青松闺房的门被一脚踢开,白凤宸穿戴整齐,银蟒黑袍掠地,脸比黑袍还黑,大步从外面乌泱泱跪着的沈家上下几百号人之间穿过,走了。“主上,这是怎么了?沈家小姐伺候地不好?”余青檀在后面紧追了两步。王爷难得有心情想对人好一点,可却怎么感觉“好”得不是很开心。“吵死了!”白凤宸按了按耳朵,差点被那个疯女人喊聋了!砰!还没等白凤宸走远,身后冷青松闺房的门,就被重重关上,生怕他听不见。在外面跪送的沈无涯众人,又是一个哆嗦。他们从昨晚回来,就跪在外面陪着,一首跪到现在。如今活祖宗好不容易走了,要是再被那丫头惹回来,这事儿到底还有完没完?“到底怎么回事?昨晚到底都怎么了?”屋里,冷青松湿漉漉裹着衣裳,瞪着小薰。小薰扑通一声跪下,“小姐您别打我,昨晚摄政王他亲自将您抱回来的,之后说怕你死了,他说不清楚,就一定要留下看您到底死了没,可是小姐抱着主上的肩膀不放,闭着眼又哭又闹,主上没办法,怕再失手把您弄死,就只好……”她结结巴巴,觉得自己为难死了,在她眼中,小姐既然跟这位摄政王有过内什么了,那摄政王就是她家姑爷,姑爷在小姐的闺房里,大概做什么都不算不过分叭……“只好什么了?”冷青松目光挪向她心爱的黄花梨拔步床,“他睡过我的床?”小薰捏着自己的手指尖,憋着不敢哭,只好点点头。之后,又赶紧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没睡,就是躺了一会儿,您睡安稳了,他就起了。”“烧了!”冷青松毫不犹豫,“床帐被褥,浴斛屏风,桌椅板凳,这屋子里所有他碰过的,全烧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任何他用过的东西!”小薰:……那小姐你自己要不要烧掉?可是她不能顶嘴。冷青松气得一双杏眼瞪得滚圆,也不敢闭眼。刚才她在浴斛里一声尖叫,极具穿刺力,白凤宸就蹭地站了起来。然后,她闭眼慢了点,就看到了不该看的,紧跟着又是一声更惨烈的尖叫。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差点被他祸害死了。而且她现在一闭眼睛,就是他那玩意!一想起白凤宸那张脸,也是个放大的那玩意!白凤宸在她脑子里,就成了那玩意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