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向暖就在家里仔细研究了一下,家里的屋子不是很大,但是地势相对其他人家稍微高了点,西周没有建筑物阻挡寒风,人呆在屋里不烧炭盆的话只能冻手冻脚
。向暖想到了东北的火烧炕,不睡觉的时候摆张桌子坐上面也暖和舒服,于是找了许父说明了情况。“小月,你说的火烧炕究竟是什么样子?爹从来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爹,你能不能找两个手艺好的泥瓦匠,我画好图纸让他们照着做就行了。”向暖心虚,总不能说自己是未来穿越而来的吧。想到许父那一堆藏书,就编了借口糊弄过去。“泥瓦匠倒是不愁,咱村里就好几个手艺好的,十里八乡都找他们盖房修屋的,爹这就去,这就去。”许梁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色胡须,心想自己的女儿不仅转了性,还看起了书。自己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带她长大,看到她如今这番懂事模样也算对得起亡妻,随后就出了门,去找泥瓦匠了。望月乡隶属雍州,地处西北,很多地方都是黄沙遍地,农作物不好生长,水源也极其匮乏,一个村子里就一口井,但是离许家院子有一段距离,平时就靠小白去挑水来吃。向暖想到那弱不禁风的体格每天都要迎着寒风去挑一大担水回来,就不禁皱眉。要是能在家里打一口井,那岂不是不用挑水了?还可以在院子里种点蔬菜瓜果?一个下午,向暖就把火烧炕的图纸画了出来,虽然画画水平不行,但好在通俗易懂,该有的细节都标注上了。有了泥瓦匠,还需要盘炕的材料,许父说过,雍州这地界连接塞外,对修建房屋这类材料管的十分严格,大部分都要用来加固城防,如果需要,还得去官府备案登记,说明用途,数量也是有严格规定的。许父找来的是同村的王家老大蒋安城,二十来岁的模样,体格魁梧,拿着向暖的图纸疑惑地看着她。“王大哥,这东西,您能做吗?”向暖察觉到那眼神后立马换上笑脸轻声询问。“当然能做,只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蒋安城捏着图纸,看待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欣赏,向暖顿时就知道什么意思。“这是我在我爹收藏的古书上看到的,据说是极北之地那边的床铺式样,叫做炕......据说冬天谁在上面十分暖和”向暖依旧用书上看的来解释着,并且对蒋安城将炕的作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并对蒋安城承诺道:“等炕盘好后,这图纸就送给王大哥了,您若是看得上,自己家里也盘一个,当然也可以作为您的专利,若是别人家想要,那只能找您去盘,岂不是一举两得?”蒋安城年轻时读过几年书,脑子也灵活,自然知道向暖的提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舒展眉头大笑道:“我说明月妹子,无功不受禄,这图纸是你的,我若收下不太好吧。”向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无功不受禄,幌子罢了。“王大哥哪里的话,我这就去给您写个凭据,这图纸就送您了,我向暖说话算话。”转头就去拿了纸笔,当着许父和蒋安城的面写下了字据,再按上指印。蒋安城也没想到村里口口相传的许家女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泼辣恶毒,反而聪明伶俐,不禁对面前的小女子多了几分好感。“受之有愧,这样吧,你家的这炕我就不收钱了,材料什么的也交给我,我州里有几个兄弟有门路,保准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蒋安城接过字据和图纸,他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向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如今承了人家的情,也不好推脱,随即大方的给出了承诺。见状,向暖笑了笑谢着。将人送走到门口,刚好碰到挑水回来的小白,细窄的肩膀上横着一根扁担,两桶水随着男人走路的步伐一摇一晃。向暖心想,炕有了,得赶紧把井打了,要不然这美男子迟早累死。晚饭吃的很简单,中午的吃剩的鸡汤热一热,就着有些发黄的馒头和黑漆漆的咸菜,向暖顿时没了食欲,不过想到原主的身体大病初愈,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些。晚饭后许父将准备洗碗的向暖赶回了屋,小白回到厨房烧起了热水,坐在灶台旁边烧火边发起了呆。回忆着从前向暖跟他说的话,那己经是成婚以后了,他去挑水,被那群小孩往桶里扔烂树叶,被向暖瞧见了,但是她没有管她,而是略过了他径首回了家。回家后向暖掐着他的手臂,笑话他,这么大的男人怎么还会被一群孩子欺负了去。村里的小孩其实很害怕向暖,一是因为传言,二就是亲眼看到过他身上的伤。但是还是会有胆子大的小孩,看到向暖时会喊她凶女人,加了个傻相公,向暖通常都会反击回去,甚至会动手,揪着带头的小孩对他又是掐又是骂。而中午的向暖,面对那群小孩,看得出她的无奈,但是当自己被欺负时,她破天荒的骂了回去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