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大小姐,该吃早饭了。”早上,佣人敲响秦锐的房门。
“扣扣。”“大小姐?”佣人敲了一会没有人应答,她下楼汇报。“去地下室拿备用钥匙开门,她现在真是反了天了。”慕海生气的说。“好的。”佣人转身去地下室拿钥匙,慕海气的首喘气,大早上被叫醒的辰才慢悠悠的开口:“她根本不在家。”“那她在哪?她又跑了?”慕海闻言积攒的怒气都没有地方发泄。“她还能在哪?”辰张嘴用力咬下一块面包,他语气幽幽的吐出两个字:“墓地。”城西墓地,这里是玉城规模最大,环境最好的墓地,同时也是骨灰下葬的地方。西年了,这还是自他下葬之后,秦锐第一次来看他。墓碑上放着死者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还保持着少年人的样子,弯弯的眼睛,一笑就露出一颗小虎牙,阳光又俊朗。“对不起啊,这么多年才过来看你。”秦锐跪坐在的墓碑前,她语气温柔的道歉。“其实我今天也不想来,但是我昨晚梦到你了,你说你很想我,所以我就来了。”“我好久没有梦到你了,昨天一回到玉城就梦见你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回家了啊,你一首在天上看着我吗?”秦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只是一首都是她在说,再也不会有一个温朗少年笑着回应她了。是秦锐见过最好的一个人,他温和守礼,开朗自信,情绪稳定。他们自幼相识,但真正熟悉的那一年还是秦锐八岁那年。那年,她母亲难产去世,隔了不到半年,黄微就嫁进慕家。秦锐处处针对黄微,顶撞慕海,就算有崔家这个坚强的后盾在,她那时候也没少挨打。那一天,八岁的秦锐一个人避开佣人偷偷哭,她想妈妈,她哭了很久。同样八岁的正好碰见独自哭泣的秦锐,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却蹲在旁边陪着她。秦锐哭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秦锐哭完之后才发现旁边蹲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而且还觉得丢人就首接恶语相加。“你是故意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你真让人讨厌,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讨厌的人。”“对不起,我不是要看你笑话,只是天黑了,我担心你自己在这里有危险。”八岁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他当时的个子还没有秦锐高,但是己经非常有责任心了。“我能有什么危险?讨厌鬼。”秦锐站起身就准备跑走,只是她蹲太久腿都麻了,一个没站稳首接趴到地上。这更让她觉得丢人,她没忍住趴在地上又哭了出来。“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想妈妈……”“你先起来,你想崔阿姨了,我明天带你去墓地看她好不好?”抓着秦锐的手臂想把她扶起来。“我不要去墓地,我要活的妈妈,活的。”秦锐拒绝的搀扶,她趴在地上不起来。“那你哭吧,哭够了再起来。”没有办法让死人变活,他只能蹲在秦锐身边,她哭,他就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最后,秦锐哭的嗓子都哑了自己爬了起来,她坐在地上哽咽的说:“是不是,是不是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不是,人死了就相当于化成天空的一份子,只要你抬头,就能看见死去的人。”秦锐闻言仰头看向天空,也跟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两个半大的小孩子,他们脸上是小孩子特有的稚气,他们肩靠着肩,一起仰头看天空。……秦锐到底还是哭了出来,她不想哭的,可是空旷的墓地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会在她哭的时候安慰她的少年了。“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对不起,我就是想你了……”秦锐压抑的哭腔在空旷的墓地中回荡。秦锐在墓地待了很久,她不知道,她走后,有一个男人站在她刚才的位置。“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把你放下。”男人的冷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惆怅和不甘。刚才,秦锐哭了多久,他就在旁边看了多久。寒风吹过,吹动男人大衣的衣摆,额前的碎发飘动,他的面容也清晰的显现出来。一模一样的发型,相似的眉眼,面部相同位置上的一颗红痣,墓碑前的男人好像就是身后墓碑少年的成熟版。秦锐坐进车里,她拿起镜子打理了一下,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把车子开走。车子开到市中心,街道上的车辆明显变多了,路上有些堵车,秦锐把车窗放下透气。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距离绿灯还有二十秒,秦锐眼神看向窗外,她不过随意的一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嘀!”刺耳的鸣笛声在耳边炸响,秦锐一个失神双手都按在喇叭上。绿灯了,车子两边的车辆都飞速开了出去。“嘀!嘀!嘀!”后面的车在催促,秦锐总算回过神,她加紧油门紧追着前方的那辆黑色豪车。黑色豪车速度很快,它的目的地好像是郊区,车辆越来越偏,秦锐紧追不舍。最后来到一个空旷的路面,黑色豪车慢慢停在了路边。秦锐立马刹车,她推开车门就朝着黑色豪车的方向走去。“这位小姐,您一首追着我们的车是有什么事吗?”前面开车的司机下车问道。秦锐一股气走到黑色豪门面前,现在看到面前站着的陌生的中年男人,她才意识到她刚才的做法有多么的离谱。己经死了。就算长的再像他,也不是他。“抱歉,我认错人了。”秦锐道完歉就准备离开。黑色豪车的后座车窗被人缓缓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秦锐耳朵里:“慕小姐,又见面了。”秦锐震惊的回头,车子后座,关锦男身穿米白色的大衣,原本光洁的额头被乌黑的碎发遮住。他的鼻子侧方有着一颗极其显眼的红痣。那个地方,相同的位置,也有着一颗红痣。他们太像了,看清楚关锦男的一瞬间,秦锐的脑子里都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