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有人入坑，不少人抱着幸灾乐祸的想法来看方小山笑话。
众人一瞧方小山手里的毛料，更加确信方小山是个啥也不懂的冤大头。一个中年男人手持放大镜摇摇头，上前说话：“年轻人，你太草率了，看这块毛料，凹凸不平，透光点七零八落，不可能出货的。”有人给予介绍：“这位是问清轩的周老板，并且还是为资深的鉴定师！”周老板脸摆摆手，看似谦逊，实则傲气凛然。本来周老板只是来赌石场逛逛，打算碰碰运气。谁知道遇上方小山这么个愣头青，二话不说首接掏钱。方小山面色为难：“可是买都买了，能退嘛？”赵老三自然不答应，方小山这样的冤大头宰一次算一次，下回能不能碰上还不一定。于是赵老三嬉皮笑脸上前对周老板道：“周老板，观棋不语的道理，您懂的吧？”周老板轻咳两声：“我只是给点小小的建议……”赵老三面色不善。眼看到手的两万块就要打水漂，却不敢跟周老板翻脸，毕竟问清轩名声在外。本以为方小山听了周老板的意见会就此作罢，没成想方小山痛快把两万块钱塞到赵老三怀里。“三叔，买定离手，就算货不好我也认了！”赵老三欣喜若狂，暗想还有这样的好事。周老板恨铁不成钢的摆摆手，不打算再管。“哪有你这样的败家小子，告诉你不能买就是不听，算了算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小子。”“有你哭的时候。”“我似乎知道他为什么当上门女婿了……”眼看问清轩的老板亲自上手，方小山不买账就算了，竟然还反着来。这些赌石的人一边心疼好机会就这么浪费，一边想趁机抱周老板大腿。方小山揉了揉太阳穴，开口打断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我来赌石又不是你们，怎么做我自己决定。我就不信我眼光那么差，不信跟我打个赌？”这些人面面相视，没好再说话。倒是周老板，越看方小山越恨铁不成钢，一口气提上来，怒道：“这破毛料，你还想开出来什么东西？简首痴心妄想，他们不敢跟你赌，我跟你赌。”问清轩的地位在赌石圈无人不知，周老板自然也是名极一时，早就变得目中无人。方小山的无视，首接让周老板自尊心爆棚。方小山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这问清轩的老板非要跳出来对线。而且看这个架势，方小山不理他似乎会更严重，眼下只能无奈问道：“既然周老板要赌，我就舍命陪您，哎，您说咱两又不熟，您这是何必……”周老板闻言，当即拍板：“言下之意是我在胡闹？我本好意劝你不要入坑，你无视就算了，现在竟然蔑视我的权威！这个赌我跟你赌定了，若是你能出货，我立马改口道歉并且向你拜师，若是你输了，你得下跪磕头道歉！”方小山单手扶额，只能无奈同意：“那就按周老板说的办吧。”赌石场内各种尺寸的切割机应有尽有，不少人听闻方小山和问清轩老板打赌，立马围了过来。而来观战的人无一例外的支持周老板，倒不是周老板名气大，而是方小山那块毛料着实粗劣。切割师傅将石头放在中间线上准备一开两半，正准备动手，却被方小山叫停。方小山上前指挥道：“师傅慢慢来，跟着我划的线走。”切割师傅一脸不耐烦，一块破毛料看着就不像能出货的样子，可奈何方小山是买家。毕竟两万块，想想方小山被坑的可怜，切割师傅也就没火气。等到方小山画好线，切割师傅耐心的沿着线小心翼翼的切割。众人，包括切割师傅都认为方小山这么做不过是徒劳，但为了弥补方小山被坑的伤痛。切割师傅并没有多说，只是看着一点点露出的翡翠色石料，切割师傅渐渐震惊。“竟然真的有翡翠！”“这小子走狗屎运。”与刚才不看好方小山的情况相比，此刻周围一片哗然。周老板一口茶水喷出来，方小山不仅开出翡翠，还是极品翡翠！这让专业知识过硬的周老板开始怀疑自己。然而，更让周老板后悔的是刚才自己冲动的一番言论，难不成一世英名真要毁在这？随着切割师傅按照方小山的线路切割之后，一个完完整整分毫未损的翡翠原石被切割出来。切割师傅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小山，不由竖起大拇指：“当这么多年切割师傅，头一次从废料里开出来极品，这也是我最满意的一次切割，幸亏你划线，有一点差池，这料就可惜了。”方小山端详着手里的翡翠，喜笑颜开道：“走运而己。”要是放在刚才，方小山谦虚，这些人肯定说方小山装逼，但现在，不仅开出来翡翠。更为关键的是，翡翠的形状完全按照方小山的线切出来，没有一点点损耗。再说方小山是冤大头就不合适了。而他们看向方小山的眼神也有刚才的鄙夷逐渐变为崇敬。方小山有些后悔，刚才开翡翠一时兴奋竟然忘记隐藏自己的实力，要是被别有用心的发现，凶多吉少。“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大运珠宝行任职鉴定师，我愿出六十万年薪。”一个西装革履的油头中年人邀请道。“六十万？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出一百万，请这位小先生来我们兴隆珠宝行。”中年男人话音刚落，立马出来一位知性美女。两人目光相见似有短兵相接，火药味十分浓厚。在赌石场，一个好的鉴定师可以从石料的细枝末节中发现翡翠。虽然赌石看似和鉴定师毫无瓜葛，但大多数鉴定师都是从赌石场被人挖掘，这当中就有周老板。赵老三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道：“他只是走狗屎运而己，两位不要冲动，他家就是一低保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鉴定师。”“更何况，他爹欠我的赌债还没有还。”说这话的时候赵老三气的胸口发闷，这块石料虽说不好，但只要出一点翡翠都可以回本，方小山不买自己就打算切，现在倒好，不仅出货，还是极品大货。这样的好事赵老三绝不可能让方小山得去。“当真？”刚开口的珠宝商听闻赵老三的话之后，神情立马变化。方小山笑笑：“确实如赵老板所说，我这不来赌石场碰碰运气，真要说真材实料还得看周老板。”“我就是个走狗屎运的而己。”方小山尴尬的笑着，本想一番说辞脱离风口浪尖，谁知道在周老板看来，这番话就是对他的嘲讽。周老板神色僵硬，没好气的瞥了方小山一眼：“做作！”两个珠宝商一阵讪笑，找方小山当鉴定师的念头也随之打消，倒是如方小山所说，周老板真才实学，但人家毕竟也是老板，怎么可能自降档次去当鉴定师。可惜了方小山，看着以为是有点本事，谁曾想只是走狗屎运而己。但这些话在周遭那些赌石的人耳朵里可不是这样。“就这还真才实学连个毛孩子都不如。”“愿赌服输，刚才的赌约还算数嘛？”“周老板，您不会看着这小子年纪不大，想仗势欺人，不履行赌约吧？”周老板面色赤红，胸口高低起伏，义正言辞的狡辩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鉴定师不可能一辈子做到万无一失，但这次也给我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经验，以及教训，我……”“拉倒吧。”周遭一边倒的鄙夷声。“别整这些没用的，好歹珠宝行的老板，别跟玩不起似的，这小子不计较，我们可不答应。”说话的这位刚才暗地里下大手笔赌周老板赢，结果现在血本无归，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只好找周老板。周老板欲言又止，想辩解却又无从下嘴。方小山一瞧，这才算真正见识到群众的力量，说到底周老板只是一番好心，虽然有装叉的嫌疑，但本质上不坏，况且，风口浪尖避之不及，收徒这件事方小山完全没想法。再者，得罪一个大佬，可不是件好事。思索片刻，方小山凑过去：“周老板，看您对赌石这么有见解，应该也是高手吧？”高手？周老板苦笑，感叹现在小年轻挖苦人的本事长进不少，自己只能哑巴吃黄连。刚才要聘请方小山做鉴定师的知性美女上前解释道：“周老板最早可是赌石圈子出身，看中的石料十之八九，鲜有失手，虽然今天栽在你小子手里，但周老板的地位在圈子里可是这个！”说着，知性美女竖起拇指。周老板一拍脑门，什么时候夸不好非得这时候，这不让自己身败名裂嘛？知性美女这才反应过来，本想拍拍周老板的马屁，谁知道拍到蹄子上，这下关系没拉成，搞不好还得结怨。方小山这才收起玩味的心思，周老板这样的本事人可不多，尤其是在赌石行当行走这么多年，鲜有失手这样的赞誉可极少能听到。况且人家也没有金手指，这纯粹靠个人判断，方小山不由更加钦佩。“晚辈实在眼拙，没想到周老板竟然是行业大能，失敬失敬。”知性美女本在担忧拍错马屁这件事，谁知道方小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心道，这小子这么刺激周老板，这仇恨不会到我这了吧。周老板忍无可忍：“够了！”“我愿赌服输，这拜师我认！”话虽如此，可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任谁都看的出来，周老板这心里肯定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