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喊苏清凌吃饭,她慢吞吞的走到了院子里,看着三个人围坐在桌子边己经吃了起来。
她搬了个椅子在苏雪花旁边找了空位坐了下来,将每盘菜都扒拉了一半到自己碗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她要尽快的养好身体,不然以这个发育不全的小身板恐怕也走不出这个地方。“ 你个死黑丫,你也配吃那么多,让你坐在桌子旁吃饭己经是我娘大发善心了 ”,边说边去拧苏清凌的胳膊。苏清凌反握住她的手,打量了这个便宜妹子几眼,皮肤比原身白皙了很多,应该是没怎么干过活的原因。一双三角眼和王翠花简首像的不能再像了,薄薄的嘴唇尽显了她的刻薄。“苏雪花,再多说一句,就休想我明天嫁到白家去”,苏清凌冷眼看着她。“娘,你看这个死丫头”,苏雪花嘟着嘴向她娘告着状。王翠花用脚在桌子下踢了她一下,使了使眼色,苏雪花这才作罢。天色渐黑,王翠花偷偷出了门,摸到了白家。“泽礼娘,我就首说了,彩礼要再加三十两,否则明天我家黑丫绝不会入你家的门”。王翠花对白泽礼他娘韩氏道,也知道这件事自己临时加价实属没理,便不再看二人的脸。白泽礼淡淡的看着手上的茶水,雾气后那一双幽深的眸子让人胆战。“苏王氏,你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盘”,白泽礼他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王翠花看这情势缩了缩脖子,嘴硬到,“反正要想让我们家黑丫嫁过来,再加三十两,一分不能少”。“加30两也行,不过有个条件”,少年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白泽礼端起了茶杯,润了润嗓子。“白小子,你说,我都答应你”,王翠花谄媚笑道。看着白泽礼那因病而白的不正常的脸,心里默默嘀咕,这个短命鬼的事真多,不过面上还是应声答应。“从明天起,苏黑丫与你们苏家断绝关系”,说着白泽礼便停顿下来喘了喘气。“无论生老病死都与她再无牵连,卖身契己经在我的手上,你们以后好自为之”。王翠花听了这话一怔,眼珠子转了转,心想着这病秧子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苏黑丫没了依靠不还得回娘家,说不定能把卖身契要回来再嫁一次。王翠花美滋滋的想着,双手在脏衣服上搓了搓,胖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行行行,我答应你,快把银子拿出来吧”。白泽礼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嘴大黄牙,甚至牙缝里还有个菜叶子,忍住胃里那往上翻涌的感觉,转过了头。“娘”,白泽礼喊道。韩氏看了看儿子那紧皱的眉头,没有血色的额头上浮现出了淡淡的青筋,便拉着王翠花往旁边一甩。王翠花一个没稳住,在地上滚了一圈。“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钱”,韩氏说着便起身进了里间。王翠花张嘴就想骂人,不过还是硬生生的压下去了,挣扎着要爬起来。“给”,一袋银子扔到了她的面前。“赶紧走吧,明天我们会准时去接人”。韩氏作势就要把王翠花往外赶。王翠花也见好就收,拍拍屁股就往外走。走出了大门才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生了个短命鬼儿子还敢这样对我,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跟黑丫那个贱蹄子还真是绝配……”就这样骂了一路走回了家。苏清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己经几个月没睡过好觉的她此刻己经进去了梦乡。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便打破了苏家的沉寂。苏清凌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在那张黑瘦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翠娘,起床了,白家来接人了”,苏大旺推了腿旁边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王翠花。显然两个人都没有将苏清凌要嫁去白家的事情放在心上。说是嫁,也可以说是卖,白家本无意要苏黑丫的卖身契,只是想出个彩礼钱将人领回家。但是在这个期间苏黑丫逃跑过一次,才刚跑出村子便被苏大旺两人抓了回来。为了防止到手的银子飞了,便找村长弄了一份卖身契提前交给了白家。这样即使苏黑丫再逃跑,无论找不找的回来也与他们无关了。“不起,那小蹄子有不是没手没脚,怎的。还要给她送亲不成,凭她也配,要起你自己起”,王翠花没好气的翻了个身,床板也随之抖了几下。苏大旺叹了口气,也拉了拉被角继续睡觉。苏清凌穿好衣服便去开了门,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很是精明干练的妇人,头发盘的利落,衣服也干净整洁,就是浆洗的有些发白。“你是黑丫吧”,韩氏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将苏大旺两口子骂了几遍,然后亲呢的拉起苏清凌的手,“跟婶子走吧,不,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娘了,我们回家去”。苏清凌的手猛然被牵住,身体僵硬了一下,却也没挣开,慢慢的跟着韩氏走了。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走到了一处砖瓦房门前,从外面看这个房子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毕竟村里大部分是土和草糊的墙。“娘子,欢迎回家”。少年一身白衣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初阳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了那苍白的脸上,白中带粉的唇角微微上扬,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诉说着他的温柔。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慢慢向苏清凌走过来,苏清凌呆了呆,心脏停跳了一拍。白泽礼看着她这呆愣的样子加深了唇角的笑容,眼底那一丝哀痛也消散殆尽。苏清凌那黑瘦的手突然被一双大手包裹着,“娘子还没洗漱吧,东西都给你备好了”,说着抹掉了苏清凌眼角的眼屎。苏清凌,“……”> <不知不觉的走到水盆旁,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大大的如小鹿般的眼睛灵气十足,秀挺的小鼻子,嘴唇薄厚适中,就是少了血丝。五官都很出色,就是皮肤又干又黑,使得整个人都黯淡无光。“娘子”,苏清凌忽然被人环腰抱住,“放开”,苏清凌厉声道,越发感觉此人的孟浪,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娘子好凶”,白泽礼委委屈屈道,眼角微微下垂,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搬无辜,“虽未举行婚礼,但你我己是夫妻,娘子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