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宫宴。
太子全程当着谢流峥的面,把玩着我的手。
圣上说,那次封赏也作不得数。
[爱卿还想要什么?]
他乌黑的眸子盯着太子的手,虔诚坦率地对圣上说:「臣想做您儿子。」
席间宾客一阵呛水咳嗽。
圣上处变不惊,指正他:「十五年前阿凛为救朕而死时,朕便收你为义子了。」
阿凛是谢流峥的父亲。
与圣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
谢流峥过来给太子敬酒。
「做不成夫妻,还能做兄弟。」
太子淡定一笑:「阿峥本就是我义弟。」
宴席觥筹交错,嵇琴箜篌声堪堪盖过他俩的交谈声。
谢流峥说:「既然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
我手中杯酒一抖。
太子帮我扶稳。
他的左手就托着我的手,迟迟不撤离。
[「其他的都可以,太子之位不行。]
果然,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谢流峥轻笑:「臣要你的太子之位做什么?
[臣所愿,不过是山河太平,早日辞官,携妻游赏江南春雨,塞北盛雪。]
这是他曾答应过我的事情。
带我远离京中,自由自在。
可如今,我只能被锁在深宫之中。
我别过眼,想抽开太子的手,却被他紧攥得生疼。
谢流峥问他,是不是除了太子之位,别的都可以。
太子眸色深深:「吾妻也不可。」
谢流峥与他对视,彼此暗流涌动。
我笑着说:「谢将军真会开玩笑。」
太子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当着谢流峥的面,掐住我的下颌,语气冰冷:「你死了都是我的。」
宫宴舞曲将尽,他俩的阵势愈发惹眼。
他撤回动作,擦了擦手,温柔问我:「我也挺会开玩笑的,爱妃怎么不夸我?
我僵持着笑意,迟迟不语。
「来。」
太子从身侧递给我一壶酒:「爱妃,为谢小将军添酒。]
我顺从地接过酒壶,给谢流峥的酒樽满上。
[敬酒怎可没有祝词?」
太子来了兴致,看着我的动作说:「爱妃,就祝谢小将军有朝一日能与心上人白
头偕老,恩爱两不疑罢。」
他能与这世间任何闺阁女子白头偕老。
唯独不能与我。
我艰涩着开口:「祝谢小将军..…]
话未言毕。
他一口饮尽,将酒樽倒扣在太子案前。
[多谢殿下。]
「义弟何必言谢。]
谢流峥转身离去。
我抬手也要喝那酒,太子将我的酒樽挡住。
[爱妃不胜酒力,不必喝了。」
他语气温润,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