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全麻后,我胡言乱语跟麻醉师姐姐表白。
麻醉师姐姐笑笑,说我有周医生了,可不能太花心。
意识完全消失前,我好像说了一句:「已经分手了,我不喜欢周渠安了。」
挺尴尬的,这场手术,主刀医生是周渠安的老师,周渠安从旁协助。
要不是麻醉师姐姐术后来看我,我都不知道我说过什么。
当时我还在「我不喜欢周渠安了」后面加了一句:「我现在喜欢你这样的漂亮姐姐,么么么。」
周渠安的老师还语不惊人死不休补了一句:「哎呀,分手了啊,谁家小姑娘把我学生媳妇拐跑了啊。」
也许是因为我加了这一句,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在开玩笑,没人相信我会不喜欢周渠安,我会和他分手。
大概连周渠安自己也不相信,所以办完出院手续后,他特意请了假,要送我回家。
我看着他忙前忙后收拾行李,垂眸,道:「我找了人来接我。」
他抬头:「我已经请了假。」
眼神波澜不惊,还掺杂着些许的不悦。
周渠安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如果不是我刚动完手术,他压根不会考虑到接送我这种事。
就像我工作的公司和他所在的医院一条路,每次让他来接我的时候,他总是满脸的疲惫与不耐。
有一次,他来接我,副驾驶上坐着别的女人,是他一个科室过来实习的师妹。
副驾驶这个位置,在恋爱关系里对女人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周渠安是个很厉害的人,985 医学博士,目前就职的医院属于国内顶尖。
他的家境自然也不错,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教很严。
或许对他来说,朋友蹭车坐后座,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相信他的同事也是这样认为的,同样的,能跟周渠安一块儿工作,这位女同事的家世学历至少比我高两个档次。
如果那天他不用来接我,也许我不会在意别的女人坐他副驾驶的事情。
可既然来接我,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到我公司,为什么不能让她坐后座呢?
车停下,他的小师妹要把副驾驶让给我,我笑笑按住了副驾驶的车门,阻止她下来的步伐,主动走上了后座。
那天注定是不开心的一天,刚好我连续几天胃不舒服,一整天我只喝了杯豆浆,上了车觉得饿了,想吃块巧克力。
包装袋撕开的一瞬间,周渠安的声线响起:「不要在我的车上吃东西。」
冷漠中带着少许的怒气。
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副驾驶的女同事做起了和事佬,调笑着让周渠安不要对女朋友这么严格。
在离家还有一半车程的时候,我下了车。
他当真是听话,没过问我这个女朋友半路下车要干什么,放下我后,车子立马启动,没有丝毫留恋。
我再也没坐过周渠安的车。
这事儿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本想着,时间久了这根刺儿就会软化,逐渐逐渐消失。
直到上个月,周渠安的小师妹给我发了个红包,说是洗车费。
她在周渠安副驾驶吃甜筒,不小心掉下去弄脏了车。
一个甜筒而已,湿纸巾擦擦就行。
这个女人这么做,无非是一种挑衅,表达自己在周渠安那里与众不同。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做饭,想了想,没收,将聊天截图发给周渠安:
「你自己跟她说清楚。」
半晌,我又发:「周渠安,我们分手吧。」
分手不是一时冲动,我有深思熟虑过。
只不过我觉得分手这种事情,应该两个人面对面说,所以想着等他休假的时候再提。
收到那条消息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可笑的。
也许人家压根不在意那点「仪式感」。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我的发财。
发财是一只哈士奇。
周渠安不喜欢狗,发财能留在这里,还是我软磨硬泡来的。
我想着发财那么可爱,总有一天能够俘获周渠安的心。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日复一日,他越来越讨厌发财,我们因为狗的事情争吵过很多次。
其中一次,我出差三天,叮嘱周渠安照顾好发财。
等我回去后,发财喝水的盆里甚至长了蚊子幼虫。
发财看见我,拼了命地挠门,这是它要出去拉粑粑的习惯。
我赶紧带着它出去。
事后我找周渠安算账,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意与我争吵。
「我很忙,从你和我在一起那天开始,你就该知道,我无暇顾及其他。」
一句话堵了我所有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