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婵一早便坐着公交车离开了家,她本来就没想着要任家父母去送。
车窗外,猎猎的风扬起玻璃上的窗帘,飘飘荡荡的没个依托,跟她如今一模一样。
不过这风也带走了她前几日对前世的牵挂,就这吧,在八零年代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尽管没有前世丰富的精神娱乐,不过那些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任婵回忆着脑海中原主的记忆碎片,印象里,那个老男人叫宋鹤城。
据说也不是个庄稼汉,而是在乡下开了一家养猪场,好像日子过的倒也不是特别拘束。
那三个娃也不是他和前妻生的,据说是宋鹤城的姐姐的孩子,他姐姐去世后,那三个娃就留给了他。
宋鹤城去年结的婚,但是媳妇嫁过来看到有三个拖油瓶,二话不说就跑了。
宋鹤城开了这么个大厂,实在是照顾不过来三个小孩,于是便想着再找一个。
偏远农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至少不傻。
尽管宋鹤城开了个养猪场,家境还算不错,但谁家会把自家女儿嫁过去,这不纯纯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麽?
带三个娃,累也累死了。
也就是卫雨馨的养父母,见钱眼开,在知道自家女儿不是亲生的之后,更是狠心,索性收了钱就让女儿嫁了过去。
还好任婵跟八零年代的人思维方式不一样,在她看来嫁给谁也是嫁,嫁给宋鹤城,自己不用生娃了,多好。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一个村路的十字路口,四十多岁的司机大声呼喊着,“宋坡到了,要下车的快点下车了。”
任婵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她连忙起身问道:“去宋鹤城开的那个养猪场是在这里下车么?”
司机点点头,“是的。”
任婵连忙拎着行李下了公交车,下了车抬眼望去,这八十年代的农村可以用两个字形容,荒凉。
稀稀拉拉的村树,枝叶倒是还挺茂盛的,远处的田野间有不少农民在田里耕种,现在快到小麦收货的时候了,他们手里拿着锄头和镰刀,不停地上下弯腰。
任婵在往远处看去,村庄里的房屋,多是土瓦房,黄扑扑的,全都是一层平房带着个小院子,唯一一处让任婵眼前一亮的,则是在往前竟然有一个二层小楼,砖瓦结构,好看极了。
而且二层小楼前面花团锦簇的,围起来的小院里似乎还种了许多红红绿绿的花朵。
任婵拎着行李箱在村路上慢慢地走着,八零年代和二十一世纪不一样,这时候别说村路了,就连省道都还是些坑坑洼洼的水泥路。
村路就更别提了,这个村里唯一的一条大路都是遍地土坷垃的泥巴路,拎着箱子难走的要命。
任婵心里劝着自己,还好今天没下雨,万一下雨了,这路更是走都没法走了。
走到田野地,任婵叫住了正在收麦子的一个年轻人,“你好,我想问下,宋鹤城在哪住啊?”
那年轻汉子猛然间看见这么俊俏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愣了半晌,过了一会才说道:“宋...宋大哥,你找他做什么?”
任婵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认识,那就好办了。
“额,是这样的,我是他新娶的媳妇,今天过门。”
任婵大大方方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不过在年轻汉子看来,自己来嫁人,没有家人送亲,那可真的是要多惨有多惨。
他一脸错愕的说道:“就....就你一个人么?”
“是啊。”任婵笑了,她提了提箱子,“没见过新娘子自己拎行李的么?”
年轻汉子红了脸,“我来帮你提吧,宋大哥就住在那个二层楼房呢。”
“不用不用,”任婵倒是有些没想到,这宋鹤城竟然还是村里的豪宅拥有者呢,“你干活吧,我自己去就行,也没多远。”
年轻汉子刚想在说些什么,可任婵已经走远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对呀,不是说那家姑娘死活不愿意的么?
怎么今天上赶着就过来了?
该说不说,宋大哥真是好福气啊,挑的新媳妇竟然还怪好看嘞。
........
任婵走到了二层楼房的院子门口,不过她踟躇了半天不敢敲门。
无他,门口栓了条大狗。
任婵最害怕的就是狗了,她小的时候被狗咬过,心里有阴影。
“有人吗?”任婵在院子外怯生生的喊着,尽量不惊动那条大狗。
“来了来了,是谁啊?”
一个面色不太友善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猛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姑娘,顿时愣住了,“你是......”
“哦,我是宋鹤城要过门的媳妇,你是谁啊?”任婵眨巴着眼睛,原主的记忆里面,宋鹤城可是无父无母的,这个女人是谁?
中年妇女解释道:“我是给小宋带孩子的婶子。”
忽然间中年妇女眼神中划过一抹嫌恶,她接着问道:“你就是卫雨馨?”
任婵莫名其妙,“不是,我叫任婵,卫雨馨跟我抱错了,其实我才是卫家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替卫雨馨嫁过来了。”
中年妇女撇了撇嘴,“赶紧走,胡闹么这不是,小宋不会娶你的!”
这哪来的婶子,竟然这般无礼?!
任婵也恼了,“你是谁啊,凭什么替宋鹤城做主?”
中年妇女挺了挺身子,“我跟小宋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家的三个娃都是我帮着看的。”
“哦~”任婵嘲弄道:“就是个下人啊,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
“你....”中年妇女气的脸色通红。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刘婶,怎么了?”
任婵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田里的那个青年。
刘婶气呼呼地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非要在这捣乱。”
青年狐疑道:“野女人?她不是宋哥新娶的媳妇么?”